下一刻,蕭霖秋對上明憶鴻的冰藍色眼睛,對方即刻用意識說:[你用天乾試試。]
[好。]蕭霖秋立刻點頭應下。
蕭霖秋在匯聚靈力前,他停頓片刻,隨後他學著之前扶光的手勢與吐息方式,重新開始運轉體內的靈力,當天乾蓬勃涌動在掌心時,蕭霖秋發覺這次使用天乾竟比以往還要輕鬆。
不久後,蕭霖秋通過天乾感知萬物的能力,順利搜尋到六首羅剎面的所在地。
「在這座山的正南面。」蕭霖秋輕聲道。
話音落下,四人便往蕭霖秋所言的位置前行。
行途中,蕭霖秋偶然提起,明憶鴻同自己分別後發生的情況,而對方卻說:[無他,我和阿羽僅找到了陰爻碎片的殘渣,事後我們便來尋你們了。]
[這樣啊……]蕭霖秋摩挲著自己的後脖頸,他緩緩移開目光,不再詢問。
因為比起他的遭遇,似乎明憶鴻之前的處境要安全得多,一時之間,蕭霖秋居然感到無比慶幸。
彼時,明憶鴻反問道:[那你呢?]
[我?]蕭霖秋有些錯愕,[我也沒有經歷什麼特別的事情……]
[可你的情緒告訴我,事實並非你說的那樣。]明憶鴻不緊不慢地說,他停頓片刻後,又補充道:[你連我也要隱瞞麼?]
聽到明憶鴻的這番話,蕭霖秋的心中瞬間升起沉重的負罪感,他連忙擺手並用意識說:[不是這樣的!我只是——]
就在蕭霖秋驚慌失措地轉頭看向對方時,明憶鴻的目光竟早已放在自己的身上。
他緩和幾下,隨即說道:[我同小舟去過戒備森嚴的鬥獸場,後來……我誤打誤撞闖進了鬥獸場的內部,我被關在鐵籠里的時候,被迫飲下阿羅剎娑的血液,然後我就被送入賽場了……]
[後來呢?]
[後來我解決完阿羅剎娑後,人群都被嚇得四散而逃,後來我就跟著小舟出來了。]蕭霖秋如是說道。
[你們出來時,沒有被阻攔麼?]
聞言,蕭霖秋下意識搖頭,[沒有。]
等蕭霖秋把這兩個字說完後,他迅速反應過來,旋即他偏頭問花溪舟,「小舟,在鬥獸場的時候,你同梁公子找到我前,可有遇見鬥獸場中的守衛?」
「啊?」花溪舟緘默片刻,她便啟唇道:「一開始我和梁小易為了找救你的辦法,我們特意去過鬥獸場的其他地方,可我們一路暢通無阻,沒遇見什麼守衛,而在人群混亂時的戒備就更不用說了。」
剎那間,蕭霖秋幡然醒悟。
他可以確定,他們被梁公子帶著進入鬥獸場時,鬥獸場外的戒備十分嚴格,甚至就連他們去往的另一個入口,也有兩位守衛立在玉門前。
既然鬥獸場擁有這般嚴格的制度,那麼所謂的管理者,為何會在最後人群混亂時坐視不管呢?
[大概是有人在引導我們去找六首羅剎面。]明憶鴻一語道破。
這一刻,蕭霖秋二人的目標瞬間明確了。
夜已深,星闌珊,鷓鴣的悲鳴聲盤旋於天空,久久不能消散。
四人借著皓月微薄的光亮,終於摸索至供奉六首羅剎面之外的高坡上。
蕭霖秋遙遙望著奉台中央的龐然雕塑,其同體呈黑綠色,猙獰可怖的六個面首表情不一,甚至雕塑後方高高揚起的長尾,亦呈鋸齒狀。
如此具有攻擊性的雕塑竟公然暴露在空氣中,仿佛它像是被遺棄的無用之物。
再觀之六首羅剎面的外圍,平坦的供奉圓台上,有八卦陣的紋路,並且對準雕塑的方位恰好是極陰。
這時,蕭霖秋便不得不想起,六首羅剎面坐落的位置是山的陽面,而一陰一陽互相平衡,剛好控制了六首羅剎面所蘊含的力量。
彼時,一道忽明忽暗的火光從對面的不遠處顯現,四人忙不迭隱匿住身形,於暗處觀察來者之意。
無需多久,一位手持提燈的童子慢悠悠地走至六首羅剎面的正前方。
只見其擱置下手中的提燈後,他便鬼鬼祟祟的繞至雕塑的另一端,而他也恰好進入了四人的視野盲區。
等童子再度走出來時,對方正著急忙慌的藏著什麼東西,很快,其人就抱著提燈匆匆離去了。
頃刻間,蕭霖秋作勢要躍下去一探究竟,不曾想,兩個熟悉的身影忽然出現在六首羅剎面身前。
其中一位皮膚黝黑的男人,先恭敬地朝另一位男人點頭示意後,他才堪堪往六首羅剎面的身後走去。
就在這期間,留在原地的男人從容不迫地捻起指尖,虛空中瞬間幻化出兩隻冰晶做的長箭,隨之幻化出的便是一根長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