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一出,明憶鴻不再堅持,他懂事地點點頭,「我明白了。」
但後來他沒有等到父親的那句應允,因為災難遠比自由先一步來臨。
天空漸漸晴朗,明憶鴻踏出魔城後,第一眼便望見迎上來的蕭霖秋和「咿呀」揮手的幼龍,他用盡全力說出「先救阿羽。」後,便撲入對方的懷中,暈厥過去。
此後蕭霖秋把明希羽的命順利保下,女人就被花溪舟帶回仙界繼續去修養,隨後他又將明憶鴻所有的傷悉數療愈,送回葉尋風所在的草原,以便他們遮風擋雨。
至於霽寒宵二人,他們的傷雖然可以被蕭霖秋痊癒,可霽寒宵失去的雙眼,無論如何都無法恢復回最初,於是他們主僕二人,就這麼互相攙扶著,朝咫尺天涯前行。
鄔翊本想讓他們留在魔界,可霽寒宵不願停留在這片僅有痛苦回憶的地方,他要帶著霽南齋和生命樹遠行,直到尋見青蔥幽林的無人之地,他們或許會駐足腳步,在那裡度過餘年。
而經過此番圍剿,魔帝倒台,鄔翊便順理成章的繼承父親的位置,帶領魔界的苦難子民走向正確的光明道路。
魔界之事早已過去多日,蕭霖秋一邊照顧昏迷的明憶鴻,一邊和葉尋風他們理清五叔事件的原委。
歸根結底,他們在魔界所做的一切,全是五叔的手筆,對方要他們清理魔帝及其餘孽,只為得到魔兵的使用權,如此一來,後面發生的事情恐怕會不堪設想。
可唯有一點蕭霖秋不明白,五叔為何費盡心思也要得到魔兵的使用權?這個節點他尚不明確。
書房內的三位青年四處翻翻找找,「嘩啦」的書頁翻動聲,格外悅耳。
「對了。」蕭霖秋重新看向韓藺,「之前托你調查幻靈組的事情,現如今可有發現?」
坐在高架子上的人不自覺勾起嘴角,「當然有發現,而且那些事情特別有意思。」
話音剛落,韓藺便順勢跳下架子,朝蕭霖秋的桌案前走去,「當初幻靈族的滅亡,不單是外界所傳聞的族長幽夜自作自受,而是......」
一瞬間,蕭霖秋不禁皺眉,他忙不迭追問道:「是什麼?」
韓藺頗有副賣關子的模樣,眼見就要急得蕭霖秋跳腳,好在葉尋風迅速趕來一巴掌扇在對方的腦門上,「你倒是說呀!磨蹭什麼呢。」
「哎——小葉子,你別打我啊,我現在就說。」韓藺清幾下嗓子,旋即又接著說:「據記載,那族長幽夜膝下有一子,名為無憂,他身上的滅世之力被發現,以至於給全族帶來殺身之禍,而幽夜所做的一切,皆為掩蓋他兒子犯下的過失。」
聽到這裡,蕭霖秋的心顫抖一下,似乎之前幽夜的種種作為,現在都能解釋得清楚。
「但是吧,這畢竟是野史記載,不能當真!」韓藺大手一揮,所帶過的風,讓蕭霖秋當即回神。
「......哦。」蕭霖秋下意識回道。
見此,韓藺忽然翻身上桌案,他湊近打量蕭霖秋,「蕭公子,你和幻靈族有什麼關係?如實招來!」
「你怎麼突然問這個?」葉尋風拽回韓藺,又說:「你老愛打聽別人的事情,閒不閒?」
「我怎麼了?我不過是好奇啊,誰沒事會調查這些久遠的事情,我那晚書都快翻爛了,眼睛現在還是紅的!」韓藺抱怨道。
聞聲,蕭霖秋立刻說:「抱歉,我......」
他支支吾吾半晌,最終還是打算掩蓋事實,「先前我聽仙界的一位長老提起過,我也是因為好奇,所有才——」
「這就對了!」韓藺迅速打斷他的話,對方轉頭看向葉尋風,「你看,我和蕭公子才是志同道合的一路人,小葉子,凡是要保持敏感的好奇心,不然你是不能辦大事的!」
「那你還是自己去辦大事吧。」葉尋風敷衍道。
與此同時,蕭霖秋手背的金光閃爍一瞬,他便知曉另一端的明憶鴻已經甦醒。
「好了,我先去阿憶那邊看看,你們聊。」說完,蕭霖秋便掀開帘子往外走去。
草原上的光亮正好,溫暖的光輝灑在蕭霖秋的黑衣上,他的青絲束起,卻沒有了從前的少年意氣,取而代之的是俊朗與穩重。
等他進屋來到床榻邊時,明憶鴻早已靠在床邊,靜候他的到來。
「阿憶,你現在感覺怎麼樣?」蕭霖秋蹲在榻邊,仰視對方。
明憶鴻的眼神躲閃,「我已經沒事了。」
面對明憶鴻剜去心石的事情,蕭霖秋需要對方一個解釋。
正因為他許久未回應,眼前人也不再沉默。
「……十九,我得救阿羽,所以那心石,我必須換給她。」明憶鴻小心翼翼地解釋道。
聞言,蕭霖秋雖然嘴唇勾起笑容,眼眶卻略微發紅,他伸手別開對方兩邊的雪發,「我明白,但你剜心石的時候,疼不疼?」
明憶鴻當即搖頭,「我不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