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蕭霖秋忍俊不禁,望著對方沒有分毫情緒的眼神,他仿佛能讀出幾分委屈,旋即他勾住對方的手指,用意識說:[是我錯了,阿憶原諒我好不好?]
[嗯。]
與此同時,紅娘的聲音忽然出現,「......這可太好了,恭喜二位啊,日後你們一定會長長久久!」
話音剛落,紅娘便迅速帶上鈴鐺及情深切,遠遠跑開。
等紅娘的身影消失在夜幕中,明憶鴻方後知後覺地回過神,他垂首看向手中的紅線,然後把其中的長線舉起來,而長線另一端繫著蕭霖秋的手指,這一晃,蕭霖秋的手也跟著抬起來。
[她還沒帶走這個。]明憶鴻看著紅線說。
蕭霖秋無奈嘆息幾下,他輕輕拿起對方手中的長線,為其纏繞在指尖。
他轉動目光和明憶鴻相視一瞬,只聽眼前人先問:[為什麼要綁在手指上?]
蕭霖秋握住明憶鴻的手,把他們連接在一起的紅線晃動著貼近,而他則耐心地解釋說:「人界有傳說,月老所賜的紅線是兩人緣的伊始,當同一根線被綁在二位有情人的指尖時,就會緣長流,直到彼此老去的那一刻。」
從很早之前,蕭霖秋便注意到,明憶鴻雖沒有天榆絲,但其骨子裡十分重情,許是對方擁有的不多,所以才會盡力去抓住每段來之不易的緣分。
可偏偏明憶鴻只是去為難自己,因為他不願任何人為他的固執所牽連。
好在這一切,都被蕭霖秋看進眼裡。
[真的嗎?]明憶鴻小心翼翼地問。
蕭霖秋笑著抱起對方,用極為溫柔的語氣說:「當然是真的,我何時騙過你?」
倏忽間,漆黑的夜空中炸開一束絢爛的煙火,惹得蕭霖秋懷裡的人輕微顫抖一瞬。
頓時,蕭霖秋攬緊對方,以作安撫,他湊在對方的耳畔說:「阿憶,快抬頭看天。」
話音剛落,明憶鴻堪堪仰頭,璀璨煙火映在其冰瞳內,形成別樣的銘心風光。
滿城歡樂,煙火炸開的花束又大又亮,仿佛遠方的山巒也能同其共鳴。
可——舉辦這場盛宴的人卻不在城中。
夜裡涼風四溢,靈溪原的高山上仰躺著兩位青年,其中一位用手枕著頭,笑容不自覺掛在臉上,他愜意地眺望夜空中的煙火。
這時,他身旁的人忽然坐起身,用邀功般的語氣說:「小葉子,這次的煙火,我託了許多人才帶回來的,怎麼樣?你在這裡是不是能看的一清二楚?」
「嗯。」葉尋風轉眼看向對方,「看來你把我上次隨口的抱怨聽進去了。」
「當然啊,你可是我最重要的人!」韓藺毫不猶豫地說。
「切,口說無憑。」葉尋風隨意瞥過對方一眼。
不曾想,韓藺竟嚴肅起來,「我是認真的。」
「從小到大,你是唯一一個陪我到現在的人,所以我必須要把世上所有的珍寶都帶給你。」
葉尋風虛眼感受迎面而來的清風,以及風中夾雜的青草味,他緘默許久,方啟唇用沙啞的說:「你這話要是被城中的女孩們聽見,她們怕是會罵你一句負心漢。」
「小葉子,你誤會了。」韓藺忙不迭解釋道:「我早就明確拒絕過她們,就連她們之前送我的東西,後面都被我該還的還,該買的也買下來了,你真的要相信我!」
此話一出,葉尋風有些怔愣,他不可思議地望向韓藺,對方懇切的模樣竟與以往截然不同。
霎時,葉尋風故作鎮定道:「你同我說這些做什麼?你和她們之間的事情,跟我又沒關係。」
「跟你有關係的——」韓藺當即接話說。
分明周遭的環境偏涼,葉尋風心中卻一陣燥熱,他當即坐起身,欲圖伸手捂住對方的嘴,可他還未抵住對方的唇,韓藺的聲音便順勢飄入他的耳內。
「因為我喜歡你。」
頓時,葉尋風的臉和脖子瞬間燒紅,他停在半空的手被韓藺拉過,扣在其臉頰上,只聽對方再度複述說:「從很早以前,我就開始喜歡你了。」
韓藺期待許久,他望向葉尋風的眼神不再掩飾。
但許久之後,葉尋風終是抽開手,然後站起身說:「......你有病。」
他剛轉身走出兩步,就被身後的人出聲叫住,「葉尋風,我今日把這件事情說出來,不是為了得到你的回應,而是......我已經不滿足於做你的朋友,我想有一個合理的身份,去保護你,不讓你受到祭祀之痛。」
「每次儀式結束時,沒有一個人去關心你,因為他們只在乎有沒有得到所謂的祝福,但我和他們不一樣,我心疼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