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在父親批註的舊書上看過,那是鎮安殺神獨創的斬惡之力。]
[鎮安殺神?世間不是僅有一位神麼?]蕭霖秋忙不迭追問道。
明憶鴻緩緩搖動斗笠,[我也不知。]
就在二人困惑之際,躲在蕭霖秋體內的扶光慢慢出聲,[鎮安殺神就是望舒,他是為天下生靈冠予的神。]
一時之間,蕭霖秋不知所措地怔愣在原地,只聽扶光接著說:[……子從前說的沒錯,余的不作為,確實沒有資格做創世神,但望舒不一樣,他曾斬殺罪惡,受生靈敬仰,或許——他比余更適合當神。]
話音未落,蕭霖秋毫不猶豫地點頭,[對,我也覺得。]
頓時,蕭霖秋眼眶中的淚水瞬間滑落。
[狠心。]扶光如是說道。
第117章 龍脊失竊撲朔迷離(一)
正當蕭霖秋同扶光爭辯之際, 下方陡然傳來熟悉的女聲,「老頭,你以後還是別待見那個人了, 他滿心滿眼都瞧不起你, 真以為做個無權長老就能得到所有人的尊敬!」
只聽長鳴拍著膝蓋大笑起來, 「若我連這點禮數都不懂, 豈不是同他無異?」
紙鳶放下手中的藥缽,然後轉身坐在長鳴對面的藤椅上,「總之我看他就不像好人, 你還是少跟他往來。」
沉默不語的人不停盤著手中的靈珠,似乎在思忖什麼。
停滯於檐頂的二人本打算就此離去,卻不料風吹動塵絮牽引紙鳶的視線朝屋脊左側望去。
見此,蕭霖秋不免心驚, 他握住明憶鴻的手臂, 不斷深呼氣,企圖不被對方發現。
直到紙鳶轉頭後, 他的心才堪堪沉下去。
原以為他會就此逃過一劫,但他完全跟不上明憶鴻的思路, 在月入雲層, 高峰各處皆被黑暗籠罩時,對方竟猝不及防地站起身,將自己的藏匿地光明正大的暴露出來。
[你快蹲下!]
蕭霖秋急得不斷拉扯身側人的衣袖, 可對方不僅不為所動, 甚至還縱身躍下檐頂,把下面兩個毫無防備的人嚇得尖叫連連。
「鬼啊——」紙鳶順勢扔出手中的銅藥棍。
周遭的枯葉盤旋於明憶鴻的身邊,他迅速抬手接住飛來的銅藥棍,然後穩立在原地, 靜候二人平復下來。
遲遲跳下來的蕭霖秋當即用金光點亮黑暗,讓二人在看清他們的同時,出聲制止道:「我們是人,不是鬼!」
話音剛落,眼前的兩人瞬間捂住嘴,把聲音咽回喉嚨中。
見此,蕭霖秋忙不迭展開解釋,「紙鳶姑娘,你可還認得我?」
「你是……」紙鳶緩緩放下手,將他上下打量個遍,隨即對方有些恍惚道:「……蕭公子?」
蕭霖秋連忙笑著點頭。
「那這位就是明先生——對麼?」紙鳶盯著明憶鴻看一瞬,「可你們為何會在這裡?」
聞言,蕭霖秋緩緩回應說:「我們是被旻尊要來坐鎮試煉賽的,白日的時候,我偶然發現一道真氣從這座高峰飄來,所以……就想跟來看看,然後我就恰好發現了剛采完藥回來的你。」
「原來是這樣。」紙鳶低聲呢喃道。
與此同時,長鳴不知從何處拿來一把長戒尺,對方正繞著他用戒尺不斷比量。
蕭霖秋有些不解地問:「您這是……」
眼見對方的戒尺即將貼在他的背脊上,身側突然乍現銀光,將戒尺硬生生彈開。
「阿憶。」蕭霖秋忙不迭按住對方的手,他又用意識說:[他沒有惡意。]
「哎呀,現在年輕人的警惕性已經這般高了?」長鳴擱置手中的戒尺,單手撫弄垂在下巴的白須,「……但也非壞事。」
「不過你們萬不可誤會啊,我方才見這位……蕭公子身姿挺拔,儀態絕佳,想必是從富貴世家出身的少爺。」
聽到這裡,紙鳶似是對其說廢話的行為感到習以為常,於是她直接說:「老頭,你還是說重點吧,不然別人會以為你是變態。」
「既然紙鳶都這麼說,那我就不跟你們彎彎繞繞了。」長鳴甩袖臥在躺椅上,他順手拿起藤桌上的葵扇,扇動幾下後,便娓娓道來,「就是幾天前啊……」
「咳咳——」紙鳶咳嗽幾聲,示意對方打住。
反應過來的人迅速坐起來,只聽對方鄭重道:「我想請蕭公子幫個小忙。」
「小忙?」蕭霖秋毫不猶豫說:「……那您儘管說,這點我還是能辦到的。」
長鳴的臉上露出一個試探的笑容,「勞煩蕭公子去水天一色,替我取回萬年前遺落的弦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