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秋舒在門口送他們去上班,蔣月鳴最後一個走的。
「路上小心。」
蔣月鳴牽著自行車立在她面前,眼神清亮地看著她。
「局裡離這兒遠,我後面就住宿舍,飯別做我的份兒了。」
鄭秋舒點點頭,仰頭看著他又問:「那周末會過來嗎?」
雖然很不合時宜,但蔣月鳴凝視著她的圓眼還是開起了小差,從他出門上班什麼的,好像一家人……
見他沒反應,她抬手戳了戳他的胳膊。
「想什麼呢?我問你周末會不會過來。」
蔣月鳴方如夢初醒,耳尖被清晨的露水打濕,顯得紅潤潤的。
他反手摸脖子,低頭說:「不一定,可能要值班。」
他是新人,沒老婆沒孩子的,值班肯定跑不掉。
鄭秋舒發現他的耳朵簡直就是一個晴雨表,大半的情緒都呈現在上面,臉上倒是白白淨淨的,一點不帶紅。
她全裝不知,繼續說:「行,反正你要過來就早點回來,我好做你那份。」
「好。」
蔣月鳴原地躊躇,心想或許要好久不見她,臨了跨上自行車後還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等他的身影消失在拐角處,鄭秋舒忽笑了一聲,呢喃:「什麼呀……」
他的心思太好懂了,她敢說家裡除了兩個孩子不知道,其他人都能看出來。
但她還是裝不知,實在是因為不知道如何處理,前世活了那麼久,同齡人孩子都抱倆了她都沒有一朵桃花。
不是沒有人追求,而是實在沒有世俗的欲望,對蔣月鳴,她覺得有意思是個好人,但多的她不願去想。
鄭秋舒不想說謊,被這樣的男孩子喜歡,確實讓她身心愉悅。但她又太迷茫,連未來具體的打算都還在摸索,她便先將這件事拋之腦後。
需要思考的東西太多,只會讓她迷失方向。
鄭秋舒不再想,轉身進了屋,高聲對剩下的兩個小朋友說:「吃完早飯了嗎?我們該去上課嘍。」
少年宮離幸福里有一段距離,鄭秋舒便左右手各牽一個去坐地鐵。
剛修建好的地鐵直達,坐公交的話還要轉車,她一個人領著兩個孩子,自然是怎麼方便怎麼來。
上午要上的是書法班,兩個孩子的挎包里都裝好了墨水、鋼筆和紙,老師只教技術,東西都是要自帶的。
「嗚嗚——」地鐵到了。
到底是首都啊,才93年的地鐵就那麼繁忙了,人多又沒有屏蔽門,鄭秋舒為了安全牢牢遵守先下後上原則。
等上了車,鄭秋舒就讓他們倆挨著一起坐,小婉一刻不得閒,朝手裡哈兩口氣就去撓小朗痒痒。
她是第一次獨立帶他們出門,但是兩個孩子看上去可比她輕鬆多了。
鄭秋舒時刻注意他們倆,不忘見縫插針科普安全知識:「在地鐵上不能跑跳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