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隱月端起茶杯,邊喝著茶邊聽上玄掌門嘮叨著。
「待這大典結束……今年,那五年一次的仙門大會也又要舉辦了。」
仙門大會是這仙修界的比武大會。
屆時,仙修界所有仙門都會參加這場大會。
而仙修界前三的仙門,會各自交出一頂級的萬年法寶,交由大會,作為前三名的彩頭。能拔得前三名次者,便能將該得的彩頭帶回去。
到時候,那頂級的法寶便歸那弟子所有。
記得原文裡說,乾曜的那把上到碧落下至黃泉都難尋得的萬年古仙劍,就是他少年時在仙門大會上贏得的。
鍾隱月瞥了乾曜擱在椅子邊上的古劍一眼。
原書里,一直是這把劍跟著乾曜長老斬妖除魔衛道的。這劍名叫鉤月,外表雖質樸,卻劍身森寒,劍鳴如風,一看就不是普通的劍。
掌門又開口:「我天決門,作為天下第一山門,自然也是要照往年慣例……往那大會上,交上一個法寶。」
「可話雖如此,諸位自己的法寶,都是諸位所有,我也不好勒令誰,非得交一個上來。總不能,因著諸位是長老,便非得要委屈些……這天下,沒有這般的道理。」
「所以這次,還和往常一樣。」上玄掌門說,「待大典結束,開了春,諸位便都帶上……自己門下,準備要去參加大會的弟子們,去秘境一探。」
「從這秘境中取出的萬年法寶,便交給大會。餘下的,便都分發給各個弟子。如此,諸位也就不必,從自己口袋裡掏東西了,也能鍛鍊鍛鍊……各位弟子。」
「往年一直都是如此。」上玄掌門說,「今年,可有人有異議?」
無人應答。
上玄掌門等了片刻,六個長老都沉默不言,面目平靜,他就繼續道:「都沒異議,那此事就這樣定了。這次大典,諸位也都囑咐好各個門下的弟子。切勿因為太過激動,傷著些什麼。那……」
上玄掌門正要結束此次長老大會,靈澤長老突然出言打斷:「掌門。」
上玄長老看向她:「嗯?」
「靈澤有一事相問。」
上玄掌門收起手中的書冊,正色道:「你說。」
「近日,靈澤聽門中弟子說,乾曜師兄似乎重罰了門下弟子,對外又不說是何原因。」靈澤看向乾曜,「此事可是人心惶惶。師兄,我等身為人師,既重罰了學生,就得讓他人知道是為何吧?」
此言一出,所有人紛紛看向耿明機。
眾目睽睽之下,耿明機淡定地喝了一口茶。
他放下茶杯,笑了聲,道:「靈澤長老此言說的,像是乾曜不由分說就重罰了學生一般。」
靈澤長老面色一沉。
一旁的白榆長老聞言忙道:「是啊,師妹,你這話說得像在問乾曜師兄的罪責一般,可不能這樣說話。」
「我並無此意。」靈澤長老說,「只是我等身為人師,若是重罰學生又不說明緣由,只會徒增其他弟子恐慌。既然是他做錯了,就該如實告知出去。這讓他人引以為戒,也沒什麼不可之處吧?」
「還是說,師兄有什麼不能讓他人知道的緣由?」
乾曜面色一沉。
他眼神猛一轉,瞪向鍾隱月。
鍾隱月眨巴兩下眼,裝作懵懵不懂。
「師妹,莫要太咄咄逼人了!」
一直不怎麼說話的雲序長老突然也開了口,張嘴就是教育,「你這是怎麼和師兄說話的?真是長幼無序!」
「論道之時,只論理,不論輩。」靈澤沉聲,「若是拘於禮數,有話不敢說,便無法修道。師兄這是忘了,我們年少時,靈澤師尊的訓話了?」
她說的靈澤是上一任靈澤長老。
在座諸位,都是繼承先代長老稱號,而坐道於此。
「我也並非是要為難師兄,只是希望師兄將理由說出來。」靈澤說,「如此掖著藏著,外頭的風言風語越來越多,對悵雪和師兄都不是好事。」
「師妹言之有理,師兄。」廣寒長老也苦口婆心起來,「那孩子一向聽話,你忽然如此重罰,又不說緣由,自然猜測會越來越多的。」
連廣寒長老都如此說,耿明機臉上神色緩和了些。
他放下手上茶杯,嘆了口氣,道:「也並非是我不想說,實在是那孩子這次犯的事太過難以啟齒。我也是為著他好,才閉口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