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錢都給我撿起來。」
任戈翻身爬在地上,將散落在地上的錢一張一張撿起。
三分鐘後,一雙灰塵撲撲的手捧著一疊現金舉過腦袋,任戈半跪在地上,頭都不敢抬,也不敢站起來。
白存遠沒接。
任戈這才抬頭看他,又看看手中的錢,縮回手將落了灰的錢在胸口一通擦,才又捧起來。
白存遠這才接過錢,伸手點了點:「少兩張。」
「少?那肯定是那些人撿走了!」任戈猛地抬頭,左右亂看,狼眼帶著凶光。
人群早都散乾淨,僅剩的幾個人聽見白存遠說少兩張,也立刻裝作很忙的樣子散開。
任戈跪坐在地上,束手無策,咬牙道:「不是我搶的,我也沒藏。」
白存遠冷笑:「他們是從我口袋裡撿的?」
第2章 人活著的意義,就是享受一天的陽光
任戈不敢說話,冷不丁聽到白存遠一聲怒斥:「回話。」
「不,不是。」方才硬氣瞪旁邊的人的小狼瞬間慫成小狗,他咬咬牙,才聲音磕巴地出聲。
白存遠抱臂:「你沒搶,我的錢能被他們撿走?這錢從你工錢裡面扣。」
從……從工錢裡面扣?
他……他還要我做工?
任戈懵懵抬頭看向白存遠。
「我……我搶了你的錢,你還叫我做工?」
白存遠點頭,任戈立馬爬起來,眼睛滴溜溜一轉。
白存遠抬了抬下巴。
任戈順著白存遠抬下巴的方向一看,看到地上躺著的光溜溜的鋼管。
他……他這是什麼意思,不打工還帳就捅死我?
白存遠的教訓淺淡又乾脆,讓人生不了違背之心,他有碾壓任戈的實力,卻只是輕描淡寫揭過任戈的過錯,給了他個很容易就能彌補過錯的方式。
人類都有求生的本能,他們會下意識的服從強權求生,而不是逃跑,因為逃跑會面臨被抓被宰的風險,服從則不會。
打白工和死亡比起來,打白工明顯更容易。
白存遠從末世回來,太明白這點了。
他說完,扭頭走向招工市場的出口。
任戈看了看白存遠的背影,他想跑,但又摸不准白存遠能不能追上他。
橫豎打白工不會死,白打工就白打工。
他在原地站了一秒,咬牙追上白存遠的腳步。
任戈前世以一己之力屠殺一個安全區,被稱為「屠皇」也被成為「人型屍潮」。
白存遠從車前鏡片中看見任戈坐在後排把兩隻指頭攪在一起。
寸把的頭髮和不羈的眼睛,配著可憐的小動作。
白存遠喉間溢出一聲輕笑。
才偷個東西就這麼緊張,說跟上就跟上,扔國際線能賣倆腰子。
就這腦子,屠城……白存遠想像不到。
計程車停到一間戶外裝備店前,白存遠帶著任戈跨進店內,指尖掠過貨架挑了兩耐磨衝鋒衣褲,轉身將其中一套拋給身後人:quot去換上。quot
任戈接住衣服,讓衣服遠離胸前。
「把他收拾乾淨。讓他把衣服換上。」白存遠對服務員說。
他乾淨利落屬於常在高位的人的氣質,讓服務員第一時間確認這是個大主顧。
服務員微微欠身:「是先生,您稍等,我們這裡有濕巾。」
任戈和服務員離開,白存遠去換上了另一身夾絨的衝鋒衣,和服務員小姐要了壓縮袋,買了一個55+10L的戶外包,將白色羽絨服壓縮後扔了進去。
末世一旦開始,羽絨服在的助力下變成末世的第一場雪,白存遠並沒有成為散花雪女的想法,這件衣服可以留到後面禦寒當褥子,但絕對不適合穿在身上。
任戈收拾的很慢,他被服務員小姐拿濕巾擦得乾乾淨淨,才換上那身衝鋒衣。
任戈就是手腳臉髒,外套不乾淨,裡面的衣服被和他一起來城裡務工的鄉親洗的發白,帶著皂香。
白存遠自顧自的在櫥窗上挑選東西,水袋,手套,套鍋,還有五六把通身純金屬的登山鎬……叮叮咚咚一大堆,將背包塞的滿滿當當,登山鎬扎捆綁在背包外面。
末世喪屍開瓢利器,易得。
任戈換好衣服等在白存遠身後,半天都不見白存遠開口,白存遠只在服務員試圖介紹衣服的時候給她比了個噤聲手勢。
他猶豫深呼吸好幾次終於忍不住問了一句:「為什麼讓我換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