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穆父退役,王江和其他兄弟們逢年過節都回去探望穆父。
「感染了。」
穆瀾峪站著,一聲冷肅,說話客觀沒有感情。
他的氣質比起身前的兩個久經訓練的軍官還要漂亮——氣質的完成度百分之七十也靠身姿和顏值。
白存遠側身坐過來,看穆瀾峪和對方寒暄。
上一世白存遠就知道穆瀾峪的家庭情況,他的父母和弟弟都是在末世早期就被感染的。
王江面露不忍和遺憾,壓著聲音感慨:
「今年過年晚,新年剛好在立春後……本再有幾天就能見到了。到時候天暖和了,花兒也都開了……」
熟人見面頗多感慨。
花開了,新年來了,但是人都不在了。
「你……」家裡面還有其他人嗎?王江張了張嘴,環視四周,發現自己接下來的問題不太合適。穆瀾峪只有一個人,可想而知,他家裡人估計都不在了。
他拐了個大彎,伸手重重拍了拍穆瀾峪的肩膀以示安撫:「身後是你的朋友?」
王江問出這句話,理論上,那些坐著的年輕人都應該站起來喊叔叔寒暄兩句。
但他們沒一個人動。
站在王江身邊的年輕軍官張城見狀不樂意了,剛剛桌子那邊還有人說他們不要臉,他小聲道:
「現在的年輕人好沒禮貌。」
任戈能受這氣,當即一拍大腿:
「也不知道是誰搶了我們清理乾淨的商場給自己當安全區,還把我們當成入侵者,鳩占鵲巢,倒打一耙,不是不要臉,就是臉皮比商場保溫塗層還厚。」
王江聽見任戈所說,瞬間面露詫異,眼中精光畢露,伸手拍穆瀾峪的肩膀,仿佛找到了什麼得力幹將:「小穆,這裡的喪屍都是你們清的?」
「是。」穆瀾峪的回話依舊簡短。
「我說怎麼這裡這麼幹淨,剛開始我們還以為有埋伏,想不到啊想不到啊,自古英雄出少年!那這大廳里的人,也都是你們救的?」
被救的倖存者們各個與有榮焉:
「對!我們都是白哥和穆哥救的!」
「要不是白哥和穆哥,我們早死了。」
「多虧有他們。」
「這座商場就是他們騰乾淨以後給我們作臨時基地的。」
……
軍隊似乎對倖存者們說的最後一句話根本沒放在心上。
年輕軍官張城眸光一閃,好像想到了什麼特別重要的事情:
「這一商場喪屍你們都清了,那晶核一定很多吧,這些晶核合理利用,足夠軍隊培養多個二級異能者了!」
任戈嘴角抽搐。
他都不想評價這些人的嘴臉。連吃帶拿的,搶了別人做飯的傢伙事兒還問鍋里看起來煮過好多肉,那肉呢?
「小穆,有你的加入,我們肯定能把整城人都救下來,軍隊有完整的晶核使用方法和異能升級制度……」
軍隊總是自詡正義,長輩也自詡吃的米粒比晚輩吃的飯多。道德綁架再多,穆瀾峪這個道德模範就要信了。
白存遠短暫地笑了一下:「剛剛有點沒禮貌,沒回答你的問題。」
他站起身來,白執、白擇、任戈三個異能者立刻跟著他站起來。
一行四人氣質各異。
王江張城和所有士兵的的目光全都聚集到白存遠臉上。
他們這才發現那個背著他們喝茶的青年很漂亮,唇紅齒白,但表情淡漠。
「我不是他的朋友,我是他的主人。」
嘶——
就算任戈知道他白哥穆哥是怎麼一回事兒,聽到白存遠的話他都倒吸了一口涼氣。
封建早就在歷史的洪流中一點不剩了,主人這個詞,對剛從和平年代步入末世前期的他們是極大的衝擊。
至少對任戈而言,這個詞語只能當做床上情趣而不是隨便宣之於口。
老一輩自持身份自認為自己是長輩的兩位軍官更聽不得這個。
王江立刻皺了眉頭質問穆瀾峪:「小穆?」
白存遠看了眼王江,對這個年長的軍官的觀感好了一些。
這個人是真的在關心穆瀾峪的。
但白存遠並不想對這兩個人太友好。
一是因為他們自持長輩身份壓人,打著正義的名號讓他妥協。
二是因為穆瀾峪才有過要離開的打算,他在他面前折了面子,白存遠看不透穆瀾峪突然改變的動機。
穆瀾峪為那些倖存者做的事情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