愣怔間,有人輕輕地推開了病房的門。
許歲傾以為還是季斯晏,習慣性地閉上眼睛。
但聽見那人走了幾步,沒有熟悉的氣息,她便知道不對。
許歲傾睜開眼睛,正看見程牧懷裡抱著一把粉色花束。
程牧似乎也沒料到她會醒,有些猝不及防地抬手摳了摳腦袋,開口掩飾尷尬,「許小姐,你醒了啊。」
許歲傾喉嚨幹得說不出話,點了點頭。
清晨難得的陽光照進病房,飄揚起的浮塵清晰可見,在空氣中胡亂飛舞。
程牧把花束放到茶几上,站得筆直地解釋,「那個……季先生上午有要緊的事,安排我過來看看你。」
許歲傾眨了眨眼睛,燒漸漸退了,輸了液人也有了精神,腦子裡忽地竄出另一個念頭,愈演愈烈。
程牧是季斯晏的手下。
但他似乎是個挺好的人,對自己好像也有些關心。
如果……
許歲傾咽了咽嗓子,用兩手撐在身後,從病床上坐了起來。
程牧見狀,趕緊上前打算幫忙,又不敢真的碰到,只能站在旁邊干看著。
許歲傾坐好之後,偏過頭看向他,猶豫了幾秒後叫他,「程先生。」
她嘴唇顫動,說話時胸口又開始發疼,「我想請你幫個忙,可以嗎?」
第52章
此刻的許歲傾穿著病號服坐在床上,雖然燒退了些,但兩邊臉頰依然浮著淺淺的紅暈。
說話時因為嗓子乾澀,發出的聲音也很低很輕。
圓圓的眼睛有些腫,四周也是紅紅的,左手手背上還插著輸液的針,讓人不自覺心生憐惜。
程牧是站在床邊的,所以兩人之間高度的差距,許歲傾又不得不仰著頭才能看得清晰。
她很漂亮。
程牧想,或許自己沒讀什麼書,所以言語就比較匱乏吧。
那種漂亮,是他形容不出來的感覺。
哪怕就這樣直直地望著自己,都下意識地想用眼神躲避。
因為他生不出勇氣,去和許歲傾澄澈明亮的眼眸對視。
那個瞬間,仿佛回到第一次見面的時候。
女孩穿著單薄的吊帶裙,瑟縮在巷尾的角落裡。
被蠻橫地拎出來時,身體還在不受控制地發抖。
而白皙的臉龐上,清楚地浮現出五個手指印,看著說不出地可憐兮兮。
程牧喉嚨哽了哽,對許歲傾的請求客氣地回應,「許小姐,有任何事情你吩咐就是。」
也就是這樣的話,讓病床上的女孩猛地被拉回到現實。
是啊。
說到底,程牧還是季斯晏的手下。
雖然看著人確實挺好,似乎也有些關心自己。
但一切的前提不過也是因為,他是跟在季斯晏身邊的人。
而自己竟然會天真到,想讓程牧幫忙離開這裡。
許歲傾強自壓下可笑的衝動念頭,低垂著眼眸,在心裡默默地嘆了口氣。
這副樣子落在程牧眼裡,又添了幾分楚楚可憐的意味。
他見許歲傾不再說話,自然也就沒有追問下去。
兩人離得近,近到連微微顫動的濃密睫毛都能看得清晰。
程牧喉結滾了滾,自認為沒裝什麼東西的大腦飛速運轉,想要找個話題打破靜謐。
其實這趟過來,並不是他剛才說的季斯晏安排。
只是聽說許歲傾發了高燒進醫院,一直沒醒,不放心才找了個機會偷偷來看看。
那束花,也是在樓下花店偶然間見到。
就多看了兩眼,店員便出來熱情地詢問,「先生是要買花嗎?」
別看程牧表面硬漢,實際很難拒絕別人。
他被問得有些不好意思,只不過膚色偏黑看不出臉紅,硬著頭皮回答,「是。」
原本是打算買下那束粉色玫瑰的,但又覺得太明顯,就換成了旁邊的桔梗。
程牧付完錢,接過店員遞來包好的花束,得意地咧開嘴笑了聲。
還真是挺好看的。
進了醫院,他直接往打聽到的病房那邊去,躊躇地站在門外等了好一陣。
裡面很安靜,沒有任何聲音。
所以程牧自然而然地以為,許歲傾還沒醒。
他深呼吸幾下,給自己做好心理建設,鼓起勇氣輕輕地推開了門。=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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