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相悅在一旁整理東西,聽著她氣咻咻的話,想了想,從包里翻出來一盒糖果,拍拍她肩膀遞過去。
「好啦,彆氣了,吃顆糖甜甜嘴,不用跟這些人置氣,說不定過兩天他們還有求於你呢,現在這個形勢,咱們已經是普通人里離醫療資源最近的啦,人都會生病的,你說是吧?」
對方一聽都愣了,好傢夥,還是你會安慰人,直接就說人家會病是吧……
「沒錯!她們不病,她們的家裡人呢?」這姑娘立馬就抖了起來,覺得心裡舒服多了,「我認識的醫生和主任,不比鑽戒什麼的有用多了?!」
徐相悅自覺安慰好了人,笑眯眯的點點頭,背上包就出門了。
晚高峰愛堵車,堵在半路上時聞度打電話來問她:「下班了嗎?」
「在路上了。」她應了句,忍不住嘆氣,「但是堵車。」
大概是聽出了她的不快,還有那一絲藏得不算好的焦躁,聞度笑道:「別著急,慢慢來,我們訂了位的,也不用排隊。」
雖然說是自己要請客,但徐相悅這會兒確實有些慶幸聞度要搶著表現,要不是他提前就挑好了吃飯的地方還訂好了位置,等她這會兒過去再決定,非得晚飯變宵夜不可。
「要不你先點菜吧,等我過去可能有點晚了。」
徐相悅報了一下自己大概的地址,還有當前的路況,聞度應了聲好,趁機問她有沒有什麼不喜歡吃的,或者喜歡吃什麼。
笑盈盈的語氣聽起來輕鬆愉悅,一點都沒有不耐煩或者介意,這讓她哪怕明知他是有意打聽她的生活習慣,卻也生不起氣來。
「沒什麼不吃的,除了肥肉,今天也不想吃太油膩的東西。」
「這裡的魚不錯,你喜歡吃魚嗎?海鱸魚或者黃花魚,清蒸可以嗎?」
「黃花魚吧,要紅燒。」
「需要酒嗎,葡萄酒?」
「……不需要,我得開車。」
聞度一面可惜少了個送她回去的機會,一面道了聲歉,說自己忘了。
他最好真的是,徐相悅心裡罵罵咧咧,等他終於問完,掛斷電話後竟然覺得大大的鬆了口氣。
雖然這麼說好奇怪,但她確實有種被人扒衣服的錯覺:)
她望著前面一動不動的車屁股出神。
好在堵車不算嚴重,等了十來分鐘就動了,後面路況都還不錯,她總算沒遲到多久。
聞度挑的是一家融合菜餐廳,人很多,她被服務員帶著往裡走的時候,發現能看到的桌都是有人的,生意是肉眼可見的好。
一直走到靠里的窗邊,她遠遠的看見聞度的背影,他正跟服務生在說什麼,然後對方從口袋裡掏出來一盒……
橡皮筋???
他這是要幹什麼,給自己扎頭髮?真沒想到他居然這種癖好!
徐相悅稍稍加快了腳步,走到他身後探頭一看,叫他竟然在摺紙玫瑰。
頓時有些好笑:「你可真夠閒的。」
聞度聽到背後的腳步聲由遠及近又停下的時候,就知道她來了,因此聽到她出聲也沒有被嚇到,而是轉身向她展示自己的作品。
笑著問道:「怎麼樣,我的手藝還可以吧?」
餐巾紙折的花,自然是白色的,就這麼躺在他手心裡,看著還挺好看,怪逼真的。
徐相悅笑著點點頭:「是還不錯,好看的。」
聞度笑起來,眼睛彎了彎,對一旁的服務生說可以上菜了,接著給她倒了杯茶:「碗筷已經燙好了。」
有服務生送來擦手的濕毛巾,徐相悅一邊擦手一邊聽他問:「今天不是下夜班麼,怎麼也這麼遲下班,手術很滿?」
他住院的那幾天,前後碰上了兩次她值班,第二天都沒這麼晚才回去。
徐相悅無奈搖頭:「可別提了,本來是要等病人家屬做術前談話的,結果根本沒等到,這才拖到現在。」
「是因為什麼事耽誤了麼?」聞度隨口問道。
順手就將那朵紙玫瑰放到一旁,用手指在花瓣底下輕輕戳了兩下,那朵花就往對面挪了挪。
徐相悅看見了,只眉頭微微一動,全當沒看見。
因為是提前點好的菜,所以很快就上上來了,聞度將紅燒大黃魚挪到她的面前,倆人邊吃邊聊,徐相悅還聽他說起書店的花。
「是在一個學長那裡買的,當年他放棄研究院的工作回鄉創業,不少人還覺得可惜,可是現在看來,他過得算是最舒服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