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她不相信,還拍了一下自己的餐桌給她看,剩的半碗米飯,幾塊燒鵝,還有一碗生菜魚丸湯,比起她那邊好幾個盒子排在一起的壯觀,簡單得有些過分。
徐相悅看得忍不住直眨眼,有些不好意思,一時不知道該怎麼回復他了。
回復完她的信息,聞度一邊嘀咕原來太殷勤太大方也是錯,一邊拿起筷子準備繼續吃飯。
剛端起碗,就聽外面突然有人喊:「聞度!聞度你在不在家?我是你馮老師,過來開開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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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度聽到從外面傳進來的喊話聲,連忙放下碗筷起身出去開門。
大門上裝了電子攝像頭的,聞度看了眼監控顯示屏,看見外面確實是馮老師,連忙開門把人讓進來。
「您吃午飯了麼?」他笑著問道,順手把門關上,「來找我是有什麼事麼?」
馮老師是他們小學時的其中一任班主任,就住在前面那條巷子,和祝余還有關夏禾的老家比鄰而居。
「還沒有,找你有件重要的事問問。」馮老師道。
聞度一愣,誒了聲,等進了屋,讓他先坐,自己去接了杯溫水過來遞過去,這才問是什麼事。
馮老師接過水杯,一口沒喝就放到了一旁,開門見山的問他:「你記不記得關家,就是小關她家,以前有過一個男孩,是她哥哥?」
聞度又愣了一下,旋即失笑:「當然記得了,關爺爺他們還在的時候,就經常聽他們嘮叨這事,說走丟了這麼多年,也不知道還活沒活著,不過……老師您怎麼突然問這事?」
他說到這裡,心裡忽然一動,覺得自己好像猜到了什麼。
馮老師見他臉色微動,就說:「你這麼聰明,肯定猜到了,我今天來找你,就是跟她家這事有關。」
聞度一聽就下意識緊張起來。
好傢夥,走丟了這麼多年的人,突然就有音信了?
「確定嗎?保真嗎?」他忙問道。
「他們拿著照片到處問,沒人敢確定,最後去了居委會,但是照片上的小孩太小了,居委會現在的工作人員都小年輕,不認得,就叫了你劉阿姨去認。」馮老師解釋道。
他說的劉阿姨就是他的愛人,退休之前是負責管理狀元巷片區的居委會的主任。
聞度點點頭,「是不是……劉阿姨認出來了?」
「長得跟小關小時候一模一樣。」馮老師一拍大腿,兩手握拳在自己頭上比劃,「就是她小姑娘多了兩個羊角辮,遮著頭髮就五官跟複製粘貼過來的一樣。」
聞度:「……」
雖然覺得馮老師的形容有點逗,但他還是忍不住問道:「您確定嗎,不會是看錯了吧?那照片什麼樣的?」
「有好幾張……」馮老師話說一半,頓了頓,話音一轉,「我還是從頭跟你說吧,到時候還得你當傳聲筒,你跟小關的關係好,你去說她比較好接受。」
聞度點點頭,嗯了聲,心說這事看來不簡單。
「是這樣的,拿著照片來打聽的那個人,是從榆城來的,是一個什麼老闆的秘書。」馮老師緩了口氣,儘量放慢語速把事情前因後果說明白,「據他所說,他老闆是很小的時候就被收養了的,養父母是榆城大學的教授,收養他的時候,他們的親生兒子也走丟了,大概率是被拐賣的。」
找了很多年也一直沒有消息,直到今年,才從各種途徑得到確切消息,這兩個孩子的命運曾經在容城發生過交集。
「兩三個月前他們曾經來打聽過一次……」
「這事我好像知道點。」聞度忍不住打斷了馮老師,皺著眉頭道,「當時我就聽有街坊說,有人打聽咱們這邊是不是有一戶人家在差不多二十六年前曾經走失過一個男孩,那個孩子走丟的時候大概四歲,走丟的時間是九月左右,反正是下半年。」
他作為一個文字工作者,幾乎是立刻就察覺到「是不是」和「有沒有」的細微區別。
用到「是不是」,說明他們已經掌握了足夠的證據,這些證據最後都指向狀元巷,他們只是來做最後的確認。
馮老師聞言點點頭:「從這些條件來看,確實是關家那個走丟的孩子的可能性最大,我記得他丟的時候大概四歲,到現在也該三十了,日子是在國慶節前,我還記得當時我兒子特別高興,因為國慶節他媽要帶他回鄉下外婆家。」
「那今天呢?」聞度問道,「今天是什麼情況?」
「有一個戴著眼鏡的年輕小伙子,拿著照片四處問有沒有人認識照片裡的人,一張還是幼兒園的小男孩的照片,還有一張八九歲讀小學的,還有幾張是大學的,二十多歲,還有一張最近的,都是同一個人,被問到的街坊都是有點歲數的了,但你也知道,時間過得太久了,小關的爸媽走得太早,老兩口也走了這麼多年,小關平時也很少回來,還能記得起他們長什麼樣的人沒幾個,更不知道照片裡的孩子和他們有幾分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