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相悅看著體檢表上為數不多的幾個還沒貼條形碼的空格,問道:「你確定要明天再來做男科檢查嗎?要不現在查完得了,應該很快的。」
聞度一聽,立刻就使勁搖頭拒絕:「不不不,不快的不快的,很費時間!」
男人怎麼能說快!呸呸呸,你怎麼這樣詛咒自己!!!
「我、我明天再、再過來……」他說到這裡,立刻轉移話題,「不是說要給我酸奶?哪兒呢,我渴了,快給我吧。」
徐相悅歪頭看著他,表示將信將疑:「真的嗎?我怎麼聽說……」
「你沒有聽說!」聞度急眼了,伸手一把勾過她脖子,從後往前的捂住她嘴,拖著她往樓梯的方向走,「走走走,去吃飯了。」
他都不敢想,取完標本出來看見她,自己會有多麼的尷尬,那得是恨不得找地洞鑽進去,一輩子都不出來見人的程度吧。
徐相悅被他拖著下樓,一路上嗚哩哇啦的掙扎蹦躂,就在她準備跳起來用頭頂去撞他下巴的時候,一樓終於是到了。
聞度鬆開捂住她嘴的手,改為抓住她的手腕,大步地往前走,差點就要跑起來了。
「你這人真的是……」徐相悅嘟嘟囔囔,非要把話說完,「我哪裡說錯了,我雖然沒去男科輪轉過,但我們有同事和學生都去過的,我就是……」
「你再說,我就在這兒親你了?」聞度實在囧得不行,為了讓她閉嘴,只好開始威脅她了。
徐相悅果然吃這套,一聽聞度要在這兒親她了,立刻緊緊閉上嘴,還左右迅速看一眼,生怕被別人聽到這種虎狼之詞。
然後抬著下巴發出一陣抑揚頓挫的:「唔唔唔——」
聞度居然聽出來她是什麼意思,是讓他趕緊走,別在這兒磨磨蹭蹭的。
他頓時就氣笑了,好傢夥,你還嫌我磨蹭,搞成現在這樣的局面是誰的問題?
倆人就這麼拉拉扯扯的離開了體檢中心,等到了停車場,上了車,徐相悅低頭剛要把安全帶扣上,就被人抓著胳膊一拽。
她愣了一下,反應過來時人已經歪向駕駛座,趴在了聞度懷裡。
沒等她抗議,劈頭蓋臉的吻就已經裹挾著急不可耐的氣息向她撲來,她像是在路上走著走著就突然遇到了龍捲風,根本沒有時間反應,也就談不上什麼抵抗。
她趴在聞度懷裡,手掌抵在他的胸前,推了推,試圖把他推開,但發現無濟於事,便改為用拳頭去捶他。
還是沒用,聞度像是根本沒知覺似的,一動不動地箍著她,雙唇緊貼著她的,柔軟的舌尖在她唇縫裡遊走試探,甚至帶著不容拒絕的強勢,半是取巧半是強迫地鑽進了她的口中。
徐相悅覺得他像是要吃掉自己,想發出聲音,舌尖卻被他含住不放,好不容易掙脫,下一秒又被逮住。
於是她所有的抗議就這樣湮沒在糾纏的呼吸里,根本沒有發出聲音的可能。
像是一場你追我趕的遊戲,徐相悅竟然漸漸察覺到了其中的樂趣,索性就不抵抗了,甚至在聞度的舌尖要離開的時候,主動追了上去。
聞度先是愣了一下,旋即反應過來,立刻回迎,卷著她的舌尖嘬了一下,徐相悅吃痛,用力咬了下去。
她感覺到他的呼吸在這一刻停頓了兩秒,隨即將手搭上他的脖頸,掌心貼在他的頸動脈上,跳動的脈搏順著她的指尖一路傳遞到她的心上,最後形成同頻的共振。
徐相悅覺得好奇妙,這種唇齒相依有一種只有情人間才會有的獨特默契,就連那偶爾發出的細細輕嘖,都像是動人的琴聲,在空氣中輕柔地迴蕩。
車廂狹小,荷爾蒙無處擴散,濃度瞬間拉滿,到處都是躁動的分子,溫度高到好像扔一根火柴都能燃燒起熊熊大火的地步。
徐相悅忽然想起當時上《婦產科學》,老師開玩笑地說,你們談戀愛要做好避孕啊,年紀輕輕的,正是碰一下都會懷孕的時候。
她有些腦袋發暈,呼吸也跟著急促起來。
大概是察覺她的難受,聞度這時鬆開了她,但卻依舊將她緊緊按在懷裡,很用力,用力到像是要把她揉進自己的身體裡。
徐相悅還沒來得及讓他松鬆手,就聽到他忽然在她的耳邊說了句:「阿悅,我有點害怕。」
徐相悅一愣:「……為、為什麼?」
有什麼可怕的?胃鏡不是已經做完了麼,難道是因為明天的項目?
遂低聲安慰道:「沒事的,我真的聽說過裡面的流程,不嚇人的,頂多就是有點尷尬。」
說完還揉了揉他的耳朵,以示哄勸。
但聞度搖了搖頭,說:「不是因為這個。」
他怕的不是做體檢,而是體檢的結果。
「如果,我說如果……」他頓了頓,語氣變得有些艱澀,「如果我真的有那什麼、基因突變,或者……生育上,有什麼不好,你是不是就……就、不要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