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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自己挽著蘇以言踏進了夜色,將燈籠自己從丫頭們手裡搶了過來,吩咐丫頭們跟在後面。

雲府下人雖規矩,但她還是要去給她的姨甥女撐撐腰。

蘇以言知她用意,心中一暖。

風呼嘯而過,謝氏見她身形瑟縮,讓蘇以言提著鑲金邊琉璃燈籠,護著她幫她緊了斗篷,邊緩緩走,又分出眼神看著她。

行至一分岔口上,蘇以言見她欲言又止的模樣,停了下來,伴著她進了亭子,用兩個人能聽見的聲音帶著哭腔叫了一聲:「姨母。」

這亭子正好坐於風口上,朔風立馬迎著她面而來,蘇以言被凍得鼻頭一紅,眼中委屈再也憋不住,淚珠兒劃拉成線般掉落。

旁的梅枝林里啪嗒啪嗒掉著雪堆,砸在地上,聲音在靜謐環境下無比清晰入耳,謝氏也惹得眼眶一紅,答了她。

兩人相顧無言。

雲鶴從對面走來的時候就見小亭子似乎有人。

這條路通向府里四方,路邊修了一個四方小亭,亭尖上鋪滿了白絮,亭周的梅花開得正盛,遠遠地便能感受到朔氣裹挾著梅花清香味迎來。

雲鶴走近一看,竟是今日剛到府上的表妹,和二娘子謝氏。

兩人也沒說話,氣氛有些奇怪,輕聲的啜泣傳進他的耳里。

他走到亭子外,作了禮,道:「二叔母,表妹。」

謝氏見來了人,臉上寫滿了震驚,但已稍稍冷靜了下來,衝著雲鶴道:「是鶴兒啊,這麼晚了,是要去哪兒?」

蘇以言見來人是七郎君,將頭低了下去,瓮聲瓮氣地行禮道:「七哥哥。」

雲鶴見她兩如此,也沒有探究的意思,只略微動了動眉頭,「嗯」了一聲當作是答蘇以言的禮,才回答謝氏的問題道:「侄兒剛從祖父書房裡出來,正要回自己院子。」

謝氏瞬間將悲傷的心緒壓了下去,她忽地反應過來——

宴後,雲鶴是跟著阿公走的,肯定是從阿公院子裡出來。

急忙找補道:「我和阿南從阿婆那裡出來,我打算將阿南在她院子裡安頓好再回去,誰知道,閒話家常也聊到了傷心之事,抹了眼淚,讓鶴兒見笑了。」

雲鶴搖頭,掃過低著頭啜泣的表妹,眼裡閃過一絲情緒,將眼移到地上時,緩緩客套道:「叔母和表妹應當以身體為重,若沒別的事,侄兒先回自己院子了。」

待雲鶴走後,蘇以言的眼淚才緩緩止了下來,她心中憂慮著,以雲鶴之智,遇上此事勢必會多想。

一個沒來過雲府的表小姐為何與謝氏如此親近。

她忙整理好儀容,紅著眼,淺笑著問姨母:「姨母,七表哥他應當不會懷疑我身份吧。」

謝氏

拍了拍她的手背,安慰道:「應該不會,七郎看上去不是心機深沉之人。」

蘇以言有些語塞,這個表哥,怎麼看怎麼像計深慮遠之人。

能得老相公的喜愛稱嘆,此人定不是泛泛之輩,將來可能入主官場,接任老相公的擔子。

況且從正廳那刻,他替她解了圍,她便知,這個表哥的觀察力與心細。

她心有瑣事,擔驚受怕的樣子將謝氏嚇了一跳,謝氏忙安慰她,說府上知她身份者也就三人。

和老相公說話之時,她沒問出來那個困擾在心的問題,面對謝氏,她心下放鬆,立馬問出了,鋪墊道:「若我身份被暴露於雲府,自然是沒事,若被有心人知道了,整個雲府都會受大牽連。」

她深吸了一口氣,按捺住心跳,繼續道:「姨母可知,為何老相公冒如此大的風險,將我以許家小娘子的身份接來,又可知,許家小娘子現在何處?」

她一口氣說了這麼多話,縱使是下雪季,也感到嗓子發乾,乾咳了兩下。

謝氏取下自己斗篷,又給她裹上一層,蹙著眉頭回憶著搖搖頭道:「我不知道阿公的用意,你父親的信至府上時,我那時候食不下咽,你姨父正在寬慰我用午膳,你姨夫見是你家的信,立馬拆開來看,

我只見他臉色突然一變,連碗裡的湯都打倒了,拿著信大步踏出了門。」=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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