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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人戰戰兢兢住了口,時信卻咽不下這口氣,惡狠狠喝道:「若再這般胡說八道,將你們押至刑部。」

他這附近瞬間變得寂靜。

現災民們得到父母官做出的承諾,聽見他這樣說,心裡的大石頭總算是落了地。能進城,有住所,有米粥,只是不讓鬧事而已,誰活下去,還會去找事鬧?

時信見天府尹招他,忙小跑著過去。

「開城門。」

雲鞏走在最前,小吏已將馬匹牽來,他踏馬而往府衙去。

城門緩緩打開,城內夜市還未收場,燈火通明,印著白雪,恍若不在人間一般。

城內貨郎忽見這麼多人從城門湧入,趕緊草草收了攤,往裡撤,作鳥獸散。

但也不乏有愛看熱鬧之人,倚靠在路邊,感嘆不已,閒言碎語。

時信忙帶著人,驅趕道:「都巡檢辦事,閒雜人等退散。」

周珮和少年處於人群前方,少年被人推捻著,沉下了臉,忽地,他隱約捕捉到了什麼,眼神一亮。

拉著周珮往人群左邊靠去。

周珮順著他的目光看去,只見一段綠色衣袍,不知他要幹嘛,只順著他靠過去。

如此行為,自然是惹上了旁人不滿。那人生的一副蠻像,濃眉絡腮鬍,一身贅肉堆疊,身上卻穿得單薄,還在身上刺了青色花紋。

周珮暗道此人定不能招惹,忙拉著少年賠罪。

少年可不低頭,如今將到自家地界了,他怕點啥。

他環著手指桑罵槐對著周珮道:「你扯我衣袖作甚,難道我衣服上沾了什麼入不了眼的東西。」

那人更加不耐煩了,一把將少年推在地上,好在,他們已經移到了人群邊緣。

少年立馬扯著嗓子叫道:「金府推。」

那壯人覺察綠衣官員已往這邊走來,順勢還踢了少年一腳,才沒入人堆里。

周珮也沒伸手去扶他。

任由少年坐在地上,氣急敗壞,又多嘶吼了兩聲金府推。

金成器背著手緩慢動過來,見他穿得如此破爛,眉頭一緊,目光移開,撫了撫衣袖後,將一隻手放在腰帶上。

旁的小廝領會到了,立馬呵斥道:「喊什麼?金府推這三個字也是你這等刁民配叫的?」

金成器見地上少年憤恨的眼神,也順勢補了一腳,罵道:「還不快起來,跟上。若不是天府尹吩咐道不能傷人,不然你這等刁民早被押送了。」

地上之人眼神幽暗,只恨恨道:「金成器,你好好看看我是誰?」

金成器差點被此人唬住,他打量著,翻了個白眼,唱和道:「本官倒是想問問你是誰?竟敢直呼本官的名字?」

少年以前只覺此人是個阿諛之輩,將他蕭家當作自己祖宗一般奉承。

只以為此人雖長了一副賊眉鼠眼相貌,只餘一雙鼠眼,雖寸光,卻知道攀著誰的腳才能在這朝堂上站穩。

如今,他只覺得此人蠢笨如豬,他心裡怒火尤勝,暗笑一聲,「好好看看,我爹是蕭相。」

金成器拿袖子擦擦眼,仔細觀看了此人,蓬頭垢面,衣著襤褸不堪,腳上還掛著雙爛草鞋。

他嘲諷笑道:「呵,你是蕭家衙內?那我爹還是雲相呢。」

少年要被此人氣死了,但現在,他還需要此人,只好壓制住怒火,放緩了聲音道:「去年八月,你向蕭府送了兩隻鄧州所產香花蠟燭,九月,你送了一盞香木雕白玉屏風,可有此事?」

金成器大驚,這是他悄然做成之事,除卻天知地知,也就他知,蕭府知了。

他又想起今年年末,蕭相大發雷霆後便有消息傳出,說,蕭家二衙內竟在京府無故失蹤。

金成器表面裝作一副鎮定自若的模樣,但他心內驚慌,手腳發涼,後背發麻,額頭上緩緩冒出了汗。

但他也沒輕易被誆住,留了個心眼,反問:「你可知五月本官送了啥嗎?」=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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