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這一個字從傳信的人口中吐出,刺碎了跟著後面出來的族老們的步伐,一人混濁老眼如銅鈴大,呆呆愣在原地一動不動;一人顫顫巍巍往後仰去,捂住胸口深深呼吸一口氣,從嘴角漏出的嗚哇聲還沒消停,站於身旁一人竟不似直愣愣「啪」的一聲摔在地上,將他嚇了個哆嗦,待反應過來,才不成聲喊了「謹兒」。
蔡謹回頭,厭惡的表情從他面孔上一閃而過,只對著距離甚遠的丫頭招了招手,丫頭們會意,趕忙上來扶人。
他也未管那昏厥的族老,只瞥了他幾人兩眼,冷哼了一聲,「你們都聽見了,如今我蔡家形式危如累卵,也由不得你們,得罪了。」他再招手,示意將人帶下去,族長最先反應過來,高聲喊道,「你們這是大逆不道之舉啊,大逆不道。」
「沒我蔡家供養你們,你們莫非還能活到這把歲數」蔡易心情不大好,說出的話像是赤日照射一般毒辣,只將族長氣得咳嗽兩聲,又將手上緊緊握住的扶老在地上頓了兩下,竟也說不出任何反駁的話語來。
待族老們被人半挾半帶著走後,蔡易才抬腿往前走去,邊走邊道:「堂伯,這些時日祖父一定已向官家上疏,願將族內資產盡數奉上。」
他斜眼見蔡謹神色,又接著分析,「官家不願讓祖父致仕,這便是不讓我蔡家從朝中脫身了,」他未等到蔡謹搭話,兀自嘆了一口氣,「這是要倒我蔡家的意思?」
蔡謹接話了,「那蕭相那邊怎麼說?」
「蕭家,我蔡家於他不過是錦上之花罷,我察祖父意,蕭家約摸不會有所動作,況且,誰又能知蕭相他的心思呢?畢竟正在門外等著捉人的李兵侍便是他推舉而來的,還是與雲黨交好的。」他揶揄地笑了一聲。
蔡謹正眼看向他,「如此說來,蕭家並不打算救濟我蔡家,此次,雲家那小兒通判睦洲,莫非也是他在其後推波助瀾?」
蔡易轉動眼眸,「不是,堂伯,蕭家雖不伸出援手,卻也不可能對我蔡家落井下石,畢竟,這麼多年來,我們早便是一條繩上的螞
蚱。就同我那堂姐婿一般。」
不說還好,一說起吳多,蔡謹臉色比先前還難看,狠聲道,「吳多那人是我扶持上去的,他手上尚有蔡家行事的把柄,姑且希望他將自己的野心收上一收,不然莫怪他不仁我不義。」
他們走至長廊時,一瘦弱無比的人從紅瓦屋檐上跳下來,還未等人反應過來,落在地上的黑影向蔡易行了禮,不等蔡易說話,他聲音嘶啞,「大郎君,三郎君被官兵抓走了,阿豆也被帶走了。」
「阿豆與其可起了衝突?」
那人雙目赤紅一瞪,氣憤道,「還未起,沒郎君你的命令不敢傷了官府的人,三郎君見狀,放下碗筷,下了命令,就帶著阿豆跟著官府走了。」
蔡易心中愈亂,若他弟弟真是因一女子被逮捕了,那阿豆又是為何?可是起了衝突所以……李兵侍在蔡府門口,就不會讓人不知會一聲他們便將人帶走,他將心又放回肚子裡,不急不躁點了點頭,示意那人,他已知道了。
他像是捉住了一個瞬息即逝的念頭,又反過來安慰自己,沒有實證,他心念轉悠,又繞回來,「小院裡關著的人呢?」
「尚在,」他回答道。
「這段時間,忙起來,竟將此人忘了。你再去訊問一番,若還是從她嘴裡撬不出東西來,將她放回去,切記,勿讓任何人看見你面目,辦完這事後,就回來藏在府里哪兒也別去。」蔡易吩咐完,便轉過頭去,見著蔡謹看向他,「這不是侄兒為了逮住那堂姐婿的尾巴,卻是應該想到,堂伯你早有所防備。」
「什麼人?」蔡謹問。
蔡易道:「與吳多有往來的繡娘。」
「繡娘?吳多此人,極為謹慎,我還遣了人盯著他,那二人竟沒向我稟報,他與繡娘有什麼往來,」蔡謹側頭看向路過幽綠小池中盛開的白荷,尚有心情摘下一朵,別在耳上,感嘆一句,「此荷真是自帶風流,」他又轉過去,蔡易見他恢復了先前似笑非笑的模樣,又聽他問:「陸辛,那二人最近可有消息傳來?」
陸辛在身後思索片刻後,語氣沉穩,實在說來,「沒有,小的也遣人去尋他二人,但官人你知道的,他二人乃是乞兒,居無定所,若沒有透露,也有那些乞兒做掩護,小的實在不好尋人。」=quothrgt
哦豁,小夥伴們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gt.)
spang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