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摸了摸胸口處,信還在,鬆了一口氣的同時又抬起頭看向榻上的人,有些看不貼切,那人斜靠在窗邊,持著書卷,低低咳了兩聲,是七郎君。他還是搶先一步開了口,「郎君可是病了?小娘子讓小的來探探您的虛實。」
雲鶴不著痕跡地輕笑了一聲,端上碗,輕輕抿了一口藥,重複了一遍,聲音裡帶著笑意,「表妹讓你來探我之虛實?表妹應是有信交於我罷。」
又轉了口,「可是母親到了建德?」
「是了,小娘子寫了信讓小的帶給郎君,」他從懷中取出信,信紙邊緣有些濕潤,他交給雲飛後,又回答雲鶴下一個問題,「到了,夫人是前日到的。」
「母親和她可都還好?」雲鶴放下藥碗,語氣如煙,接過雲飛遞過來的信,慢慢拆開來。
同雲鶴不願意事事詳盡與蘇以言道來一般,蘇以言定也不會將讓他會憂心的事說出來。
「夫人很好,小娘子也很好,小娘子托小的問郎君的安,就是郎君你這…」他未言盡。
雲飛接過了話,悶悶不樂,「兵侍與郎君同蔡家在這裡形勢一直僵持著,蔡家拒不認罪,說:我蔡家官拜戶部尚書,統屬天子,若沒有陛下親手下的旨,我蔡家便不可能將門打開讓你們查,查出些莫須有的,我蔡家可交代不起。
後面郎君整日操持,加上這日頭,郎君在外與其對峙曬了兩天就病倒了。
如今,小娘子叫人來管著郎君了,郎君不聽小的的話,現在小娘子的話你總該放在心上不是?」
前面的話在解釋雲鶴為何病了,後面這話倒是朝著雲鶴在說了。
不見雲鶴說話,雲飛大著膽子又對著阿杜說,「這裡的形勢不好,小的雖不太聰明,也懂在這種時刻若誰多走一步露出不該有的破綻來,誰的勝算就小一步,可能還會僵持一段時間,郎君說:就看這攻心之戰,誰能忍了。」
阿杜似懂非懂地點頭。
不多時,雲鶴已將蘇以言寫的信一字不漏看完了,他輕嘆一聲,這吳多借著蔡家撈了不少的好處啊,還想過河拆橋,世間哪兒有這麼舒坦的事兒?
將信紙疊好,放在一旁的木盒子裡,阿杜眼神跟著飄過去,盒子裡好厚一疊信紙,他心中暗暗思量,莫非都是小娘子寫來的信。
想到小娘子,他愁了:郎君這生病了,自己不擅長說謊,回去又怎麼給小娘子交差呢?
雲鶴從中取出兩封來,阿杜忙上去接,待放在胸口處,才聽雲鶴說:「你先在這裡歇息歇息,明兒一早回去吧。這封交給母親,另一封表妹,這裡具體情況雲飛已給你說了,你原封不動說給表妹聽便是了,別的我都寫在信里了,讓母親與表妹勿念,我一切安好。」
「砰砰。」
雲鶴話音剛落,外面傳來兩聲極低的叩門聲,將阿杜亂飄的思緒換回來,隨即傳來通報姓名的聲音——是兵侍身邊的小廝,雲飛見雲鶴頷首,上前去開了門,透過縫出了聲:「何事?」
「兵侍遣小的來問問通判身體可還安好?事態緊急,若通判好些了,還請通判前往書房一議。」小廝在門外恭敬吐露了目的。
雲鶴微淡的聲音伴隨著咳嗽聲傳了出來,「麻煩轉告兵侍,稍等片刻我就到。」
那小廝唱了個喏便離開了。
及此,雲鶴闔了闔眼,手指在閉上的書卷上扣了扣,他猜想李兵侍請他前去定是為了桐廬堤壩毀壞一事。
實際昨日,他便得了消息,來人說:昨個兒夜裡大雨,將桐廬堤壩毀了,知州前日不眠不休幾個時日又帶領了人往桐廬趕去了。
短短時日,一連兩座堤壩毀壞,若是天災,是否有些不合時宜?一座是剛修建好不久的,另一座也是每年撥了款項用以維護的。
若是人為,這樣不顧民生的行為是否只能算到蔡家頭上,是其狗急跳牆所為?
桐廬知縣馬本才又在其中扮演什麼角色呢?此事一發他是否又能脫殼而出?此事是否有他的主張在裡面?那麼其目的何在?目光短淺為了巴結蔡家?但會把自己拉進這個漩渦之中。
不至於。
倘若知縣參與其中,那蔡家又在這裡面做了什麼角兒?=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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