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邊的茶客嘴裡還罵著,「這人吶,原來是偽善,真是看不出來,還有一副臭皮囊。」
茶博士提了一大壺水往外去對著百姓吆喝,「喝水不要錢。」又扭過頭來接言:「不是清溪公人,但是清溪公人是為他而來,因為雲通判在清溪。是提倉的兵將他抓了。對了,客官,你們不知,今兒,我便聽了一句歌謠,不知道從哪兒傳出來的,你們可知是什麼歌謠?」
百姓里有人站出來接了兩口水,一口灌下,對著茶博士道謝,茶博士被打斷,微有些不快,抬眼過去,只見他虎背熊腰,相貌粗獷,落腮鬍直點到胸前,兩點黑珠子仿若是映射著凶光,眉毛又黑又粗,抱著兩把大劍,倒是將茶博士嚇一跳,連忙客套道,一轉頭忘記自己說什麼了,他哈哈笑道,「我知道茶博士剛剛說的歌謠,是不是『蔡者多偽善,欺人如虎狼。龍王怒氣揚,洪水淹縣鄉,豈料惡報終來到,世人皆知曉』?」
那茶博士一拍腦袋,「正是正是。這位客官說得對。」
突然,人群哄鬧起來,那背上寫著『清溪』的都頭走了出來,後面跟著的人,將一架囚車拖了出來,幾匹馬被趕出來,那門口的衙差便往馬上套,一會就將囚車架好了,那都頭朝著他們道謝,上了馬,喊了自己的人去請道,老百姓都往兩邊讓去,他們打算走了。
送信人定睛看去,那攤在囚車裡的人,渾身是血,發須污七八糟的人,不是蔡衙內是誰?他心中暗道:這恐怕是送至清溪了。
沿途竟然還有百姓對著他吐了唾沫。
來時都頭帶著屬下騎了馬,半天一夜時間便趕到了,回去時,因帶著囚車,用了快兩天時間,那蔡衙內從開始的不可一世,再到後面求饒,可算是被這些小吏欺負慘了。
等到清溪公堂,雲鶴才知,那吳多所說的,投名狀是什麼?不就是這蔡家衙內。
不知,那邊發生了什麼,才讓姚佑將人抓了,然後送到他手上,那歌謠應不至於,他還想著,他排入的人要抓這蔡衙內,怕是要費好大力氣。
蘇家案子始末,他才將筆錄供詞印了,又
讓阿杜帶了堪合,先去桐廬尋葉初,加蓋上葉初的印,再呈上朝廷。
沒想到,便收到這麼大一個驚喜。
那蔡衙內被押抬上來時,已不見了人模樣,雲鶴冷眼望向都頭,都頭忙跪地稟報了始末。
雲鶴聽完,眉頭緊鎖了起來,好一會,才叫他起來回話。
那都頭起來後便踢了踢蔡衙內。
蔡易這才睜開眼抬頭,見上方坐著的是雲鶴,他一改唯唯諾諾模樣,像是有了底氣一般,又恢復以前模樣,喚道:「雲七,這次捉我又是話什麼舊?」
第122章
死的難民屍體被衙門公人用牛車拖抬到了衙門義莊,姚佑得知消息便帶著桐廬的仵作去看了,仵作驗了屍體,簽了甘結,姚佑看到結果立即下了令去抓那蔡衙內。
以為這事瞞住了葉初,卻沒想到,蔡衙內被清溪公人帶走後,姚佑便自去午息了。豈料,葉初一炷香後醒了,不知是哪個嚼了舌根,葉初竟然強撐著病體去了義莊。
姚佑只歇了不到一個時辰,被一夢驚醒,睜著眼睛問在外間守著的陳文:「幾時了」,陳文答道:「未時末了。」
姚佑便撐著身子起來了,起來依舊頭暈目眩,他只當自己是勞累過度。
他揉捏著眉心寫了調令,又喚了陳文進來取了他的調糧令從縣城裡的糧倉里調了糧食去賑災,陳文剛走到行台門口,遇見了徐維,徐維一臉緊急,陳文拉住了他。
徐維本想發怒,見是陳文,忙反拉住他的手臂,問:「姚長官可還在行台?」
陳文答:「在,剛午歇了起來。」又問:「怎麼了?」
徐維臉上盡寫著焦急之色,道:「半個時辰前,我家長官醒了,當時我去外面給他請郎中去了,不知哪個嚼舌根的,讓他知道難民被藥死了幾個,他強撐著病體便去了義莊,我剛出去,本想著去勸他回來歇著,走了一半,突地想起,我怕是勸不了,得讓姚長官給他說。」
陳文聽完,怔住了,臉上露出為難神色來,惹得徐維發了急,不再搭理他,甩開他的手往裡走去,陳文反應了過來,去攔他,徐維急道:「你攔著我作甚?」
陳文急道:「你只知你家長官身體經不起折騰,我家長官為你家的睡不安寢食不下咽你也不是不知道,如何這麼自私?」
二人一時因這問題爭執了起來。
陳文就是攔著徐維,不讓他進去,惹得各方衙役頻頻側目。
直到,徐維這廝在外張喊了起來。陳文一時沒反應過來去捂住他的嘴,就有小吏小跑著去傳達了。
不到半柱香時間,就見姚佑出來,見他倆爭執,問:「你怎麼在這?可是從始病情好轉醒來了?」
徐維急切說:「長官,知州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