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熟悉的人,還能去打聽打聽京中究竟是什麼情況,本家也沒有任何消息傳來,姜氏在心中嘆了一口氣。
蘇以言臉色有些僵硬,鼻尖不知是被凍紅的還是怎麼樣,她吸了吸鼻,又哈氣道:「認識的。」
「叫什麼名?」姜氏疑惑,蘇以言平日裡走動極少,怎麼會認識官員。
蘇以言隨著姜氏坐下,柏露上前來倒了湯飲,遞給她,蘇以言啜了兩口,感覺嘴裡稍微有潤了,才迎上姜氏帶著疑問的目光,答:「是今科榜眼周珮。」
「周珮?」
「嗯。」蘇以言回到府上,心中那份慌亂卻一點沒淡下去,她正了正色,清了一下嗓子,「大外姑,我還有一事,想告訴您。」
她神色嚴肅,姜氏先前以為她如此急切的原因是想快些告知自己消息,如今一想,怕是不盡然,蘇以言平日的沉穩她看在眼裡,今兒卻如此惶急,姜氏的心墜了墜,莫非是什麼不好的事兒。
「你先把這熱飲子喝了,暖和一下身子,」姜氏心中雖亂,卻也是經過事的人,只面上不顯露,關切問道,「可是京城裡發生了什麼事?你儘管和我說。」
蘇以言鼻頭一酸,正後悔不已,那熱飲子進嘴也嘗不出味道來。只因事皆是自己引起的,若自己當時不將那件沒用的斗篷遞給周珮,就不會生後面的事,她先前見那模樣,只以為周珮是一個普通難民,誰知道,這人於科考上竟然僅此於哥哥,他不是個尋常的人,蘇以言現在只恨自己當時多此一舉。她的身份萬萬不能暴露,一旦暴露,雲家便是欺君之罪,是不測之罪,她又怎麼對得起雲家。
蘇以言搖搖頭,說:「京城的事沒打聽到,是我……」她便將認識周珮的前因後果全給姜氏說了。
姜氏也沒打斷她,讓她一口氣說完,聞言,眼中閃過驚詫,卻是半點不慌,「他只是知道你是許家小娘子是吧。」
蘇以言將杯盞放在案上,嘆了口氣輕輕點頭。
「沒有其他證據,你就是許家小娘子,不用怕,你就且在府上住下,別擔心,我立即差人去給你父親送信,到時可放出消息,你與二娘投緣,便認她做了乾娘,是許家小娘子也是蘇家的小娘子。」
蘇以言被她攏在懷裡,很安心。
姜氏對著站在一旁聽了全程的子星道:「子星,你在一旁可聽清楚了?去隔壁通報一聲,讓他們都小心些,莫漏了嘴,兩個女兒一人死在途中,一人死在嶺南。」
子星答了,忙小跑出去。
蘇以言還是有些擔心,「大外姑,早知那日我就不該將斗篷給他,竟憑空惹出這個禍事來。」
酉時,蘇功正從衙門下值回到府上,府上人員大部分都在建德,如今就兩個丫鬟上菜,菜也簡單,就兩素一葷,菜上齊後蘇功喚了蘇齊一起來用,蘇齊再三推脫不過,坐下了。
剛用上兩口,門房小跑進來。
「老爺,朝中邸報下來了,是縣衙的公人們送過來的。」
蘇功接了過去,借著豆燈看起來,轉運使換了蕭黨,安撫使是認識的,都很正常,但這通判竟然換人了?為何?雲鶴不是才通判睦洲一年不到。京城裡到底生了何事?他疑惑,也對著蘇齊傾述,又感嘆:「不知是福是禍啊!」蘇齊道:「雲家小官人吉人自有天相,應是升官了。」蘇齊真的從心底里感謝雲鶴,也希望他是升官,以後還能庇佑蘇家。
蘇功嘆完將邸報疊好,打算明兒上值時再使人謄抄公示。
剛夾了一塊肉,將肉放進嘴裡,還沒來得及咀嚼,門房又小跑著過來了,邊跑邊道:「老爺,外面有人想見您。」
「何人?」他將竹筷放下,問門房。
「是個年輕郎君,沒遞帖子,說姓周。」門房恭恭敬敬地站著。
「姓周的郎君,我不認識啊,你去回絕了,說是找錯府邸了。」
門房唱了個諾,往外跑去。
蘇齊喚了一聲,「等等。」
那門房站住,轉過身來,「宅老,還有何吩咐?」
蘇功也扭過頭望向他,蘇齊對著蘇功道:「官人,先前你說的那新任通判好像就姓周啊。」
「不會是那通判吧,邸報一百里加急,都才到此間地界,」蘇功斷言,搖搖頭,「不管他是走陸路還是水路,都不可能比邸報快。」
蘇齊站起身來,「容小的先去看看。」
蘇功卻拉住他,自己站起身來,將他按在凳子上,「用膳,你才用多少?難得能一起吃飯。」
他又捻起了筷子,吩咐門房:「你去問問,讓他稟明身份,不然就將他轟走。」
不到半盞茶時間,門房又跑進來了,跑到蘇功身邊,附在他耳朵邊,「老爺,那郎君說,你已見著了邸報,自然知道他是誰。」
蘇功手中的筷子「啪」地一聲掉在木桌上,他收起微顫的手,倏地站起身來,繞過桌,大步向前走去。
「真是通判老爺。難道是在邸報之前他便是從京城出發了?」蘇功喃喃。
待到門房,那年輕郎君披著斗篷正坐在門房裡的長凳上閉目養神。=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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