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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裡有病人的人,總是期待著奇蹟發生,會選擇相信這種明顯是騙人的傳說,什麼法子都想試一試,就是不肯死心啊。

於是,胭脂想了想,說道:「我跟我爹商量一下,在長生耳朵塞棉花,帶著他走一段試試看,看能不能把這病根兒去了。」

吉祥隔著門說道:「行啊,到時候我們把長生圈在中間,別讓人擠著他、嚇著他便是。正陽門人多,我們就不走正陽門,去人少一些的什剎海走走,那裡橋多,每個橋都走一遍,把這個呆病的病根甩一邊去。」

京城走百病,當然是正陽門附近的人最多,因為傳說正門陽門的門釘對婦人的生育特別靈驗,就跟送子觀音似的,那些一心求子的婦人都去正陽門摸門釘,門釘被摸的鋥光瓦亮的。

吉祥問五戒:「你去不去?」

五戒繼續用粗鹽給羊按摩,「我想去,但是去不了。我們承恩觀從初八到十五都有人去打醮或者做法事,比如昨天,就是來祿一家三口和王嬤嬤夫妻兩人給來福夫妻做百日祭。」

「原本我也要去念經的,因觀里的大香客錢老闆要我去棉花胡同詢問道家菜,我師父張道長才放我進城一趟,偷得浮生半日閒,今天吃了中飯,就要回道觀了,去晚了師父會罵的。」

屋裡的如意娘聽見了,忙道:「中午你回去,把新烤出來的髓餅帶一些,吃的時候放在爐子上稍微烤一烤,香的很。」

屋外的五戒心頭暖暖的,「知道了。您的手藝沒話說,我師父現在都還惦記著您三年前做的蟹釀橙和油炒蟹呢。」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如意聽五戒說來祿一家人和王嬤嬤夫婦給來福夫妻做百日祭,心道:算算日子,來福夫妻因炸炕已經死了一百天了……到底是意外還是……

腦子裡又掠過帚兒的身影。以往如意從未往這方面想,覺得就是意外,來福夫妻作惡之後的報應,但昨晚見到變成錢老闆、心機深不見底的帚兒之後,她就生了疑心……

唉,不要再去想她了!如意猛地搖了搖頭,想把腦子裡的帚兒搖出去。

胭脂說道:「如意,你的脖子不舒服嗎?怎麼晃來晃去的?你洗手歇一歇,剩下的麵團反正不多了,我來弄吧。」

如意娘笑道:「肯定是昨晚落枕了,她睡覺不老實,我們睡前還是一人一個被子,並排躺著。早上我醒來的時候,她不知何時鑽進我的被子了,腳放在我的咯吱窩那裡,腦袋在炕沿上,枕頭早就踹到炕尾去了。這睡像,笑死個人了。」

胭脂也笑道:「睡覺沒有枕頭,早上起來脖子可不都是硬的嘛……」

胭脂和如意娘聊天打燒餅,如意洗了手,戴上護著脖子的羊皮帽子,去外頭看少年們烤羊。

她坐在長生旁邊,說道:「聽說你今年在學堂里長進了不少,我來考考你……」

如意想了想,指著面前的烤羊說道:「正月初九好晴天,三人烤羊香噴噴!」

一聽這話,吉祥和五戒都笑出聲來,說道:「你還好意思考人家,快過來幫我們烤羊吧。」

長生可不管如意這句話是否粗俗,他立刻接起了飛花令,說道:「噴薄百日陰;陰風怒號,濁浪排空;空山新雨後,天氣晚來秋;秋水共長天一色……」

長生沒完沒了起來,自己一個人玩飛花令——如意他們都沒有正兒八經上過學,就是想接也接不上啊。

伴隨著少年郎朗接飛花令的聲音,烤羊和髓餅都漸漸烤出了香味,食物的氣味驅散了籠罩在如意心頭的陰霾,昨夜的驚心動魄都漸漸淡去了,生活還是要繼續的,何況是這樣美好的生活呢。四泉巷就是如意的根,她總能夠在這裡得到滋養。

就在四泉巷一片溫馨的時刻,北城棉花胡同山東菜館分店的離院,一場冷漠的飯局正在繼續。

請客做東的是通州張家灣寶源店掌柜曹鼎。

這三年來,曹鼎飛黃騰達,他頭腦靈活,是個做生意的料,他有個賢內助老婆曹嬸子,加上身後有張家這個大靠山,寶源店在他們夫妻的經營之下,做的有聲有色,已經是張家灣最賺錢的一個塌房了。

但是曹鼎今天臉上並無喜色,面對一桌豐盛的席面,請客做東的曹鼎沒有動筷,面無表情的看著坐在對面埋頭吃飯的客人。

客人是個鬍鬚花白的老者,老者很餓的樣子,幾乎甩開了腮幫子吃菜,油點和食物殘渣沾在鬍子上面了。

曹鼎厭惡的移開目光,把玩著手腕上的一串核桃。

終於,客人吃飽了,打了個飽嗝,說道:「兒子,我很久沒有吃過這麼好的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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