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惟哪裡敢有任何的異議,他恭敬地引著何毓走出前廳,在路過季蘊的身旁時,頗為無奈地搖了搖頭,忍不住低咳幾聲。
季蘊思緒逐漸回籠,她慌忙地轉過頭,卻忽然瞧見季惟的身旁的何毓,登時感到有些意外。
臨臻?
她怎麼會在此處?
何毓目光瞥向季蘊,察覺出她的疑惑,便彎起唇角,張口無聲道:「擇日再敘。」
季蘊心下疑惑,她略微遲疑地點了點頭,目送著何毓和季惟漸漸離去。
待一行人走遠後,雨聲悠長,曹殊不知何時已經走到季蘊的面前,他目光灼熱,直勾勾地注視著她。
季蘊愣了一下,她抬頭,猝不及防撞進他漆黑的眼眸中。
四目之下,再無旁人。
她擠出一絲笑來,頃刻間有無數種情緒在她的心中交雜著,語調微顫道:「曹哥哥,你終於回來了。」
「是,我回來了。」曹殊垂眸,澀聲道,「蘊娘,你還好嗎?」
「我很好。」她斂眸,纖細的手攥著衣袖。
他眸光微動,似是瀰漫著淡淡的水霧,目光定定地注視著近在咫尺的季蘊,她雙眼泛紅,長長的睫毛輕顫,明亮的眼眸噙著盈盈的淚光。
曹殊的心柔軟下來,他深吸一口氣,再也忍耐不住,伸出修長的手,輕輕地將她攬入自己的懷中。
「你瘦了。」他眼底閃過一絲心疼,低聲道。
季蘊聞言頓時心生委屈,她伸手環住曹殊的腰,將頭靠在他的胸膛前,淚水悄然模糊了雙眼。
廊前的庭院中種植著修竹,其四季常青,細雨紛紛揚揚地落了下來,滴落在寂寥的石階上,透著一股朦朧的氣息,好像天地間皆被雨水浸濕。
季蘊環著曹殊,她默默地感受著他身上傳來的溫熱,淚水瞬間奪眶而出,如潮水般湧來出來。
她顫聲道:「曹哥哥,你沒事就好,先前聽聞你落水身亡,他們都說你死了,我不信,可我還是忍不住害怕,我怕我再也見不到你了。」
話音剛落,季蘊心生懼意,急忙用力地抱緊他,身子略微顫抖著。
「你別怕,我這不是回來了嗎?」曹殊垂下眼帘,他喉結上下滾動兩下,溫柔地拍了拍她的背,安撫道。
他在宿州放出自己身亡的消息,是為了騙過陳密緻,以免其再派來另一波刺客,卻不想這個決定害得季蘊如此傷心,他離時感到有些自責。
季蘊輕聲啜泣起來,她緊緊地抱著曹殊。
這一刻,她既害怕又難過,其中摻雜著些許欣喜,原來這就是失而復得的感覺。
她的淚水浸透了曹殊胸口前的布料,又好似穿入他的心,令他的心變得慌亂無措起來。
「都怪我。」曹殊面帶歉疚之色,低聲哄道,「我不會再讓你擔心了,蘊娘,別哭了,好嗎?」
他清潤的嗓音在這陰冷的雨天顯得柔和低啞,像是涓涓的溪流湧入她的心頭。
「真的嗎?」季蘊鼻頭微紅,她輕輕地鬆開他,小聲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