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淵和拿咖啡勺撥弄浮在拿鐵上的奶泡，一時半會兒沒有回應。
分明雙方都急不可耐地等待著將要到來的短兵相接。
花貓貪得無厭的本性，和無事生非的躁動，令人鄙夷；而李淵和，才是那個急於證明自己道高一尺的敗者。
渴。
花狸子現在寧願要一杯水。
焦糖瑪奇朵的糖分在吸乾她身體裡的儲水。
實在不行，讓她拿杯子出去挖雪也湊合。
焦糖瑪奇朵helliphellip這個女人的惡趣味。
這個女人為什麼在笑，她又想起了什麼？
花狸子焦躁地發現自己根本不用猜。
*
小咖啡館，是二人的初見地。
那時的調飲師不是現在這個小伙子。
那時的調飲師是個看著有價位的女人，讓人忍不住去評估的地步。
白襯衫黑領帶，侍者制服偏小，勾勒出挺括的肩線和優美的胸肌。
深棕色瞳仁，帶著冷靜而張揚跋扈的野性，一個漫不經心的眼神，就能讓要求很多的顧客乖乖閉嘴。
她不像來打工的。
更不像便衣或是間諜。便衣不會如此惹眼。
她像影視劇里的殺手女主，還像個有不正經工作的美女模特，兼職者。
貌美太過刻意，讓李淵和第一眼就懷疑，她是不是來謀殺自己的。
若不是危險得模糊不清，李淵和看都不會看一眼咖啡小館。
她推開店門的那一刻，花狸子的網就收緊了。
李總很少自己去買咖啡。而她和那位調飲師的第一句有效對話，是除了點單之外的一個問題。
李淵和接過調飲師遞來的咖啡，湊近聞了聞一成不變的醇苦香氣，然後問道：
是否每個客人都會得到一杯加了慢性毒藥的飲品？
不苟言笑的調飲師沒有回答，只是淡淡看了李淵和一眼，勾勾唇角。
便讓這個女人瘋狂心動，放低姿態追求。
*
ldquo別講沒有用的廢話。rdquo
花狸子浪漫過敏，思緒一觸及那場對視，就及時打斷了李淵和的回憶。
李淵和沒看她，敗興地嘆氣。臉頰微紅。
回味被人打斷，總有些意猶未盡。
ldquo要不我們握手言和？rdquo咖啡店的暖氣有些過熱，紅瑪瑙耳釘在溫柔的陽光下閃爍一次，ldquo我當我的富婆，你吃你的軟飯？rdquo
李淵和漫不經心地用小勺子撥著咖啡，虛偽的曖昧讓花狸子猜不透，這是賣乖還是戲耍。
於是不敢苟同地撇了撇嘴。
ldquo哦，當然是開玩笑的。rdquo李淵和迅速抬眼，目光中回還的惡劣已經揭示謎底。
ldquo我為你設計了完美劇本。為了防止你誤以為我會心慈手軟，我決定施加壓力。rdquo
李淵和輕敲桌面，全息隔離牆瞬間將二人包圍。
花狸子的神經開始繃緊，攥著咖啡杯，等待她的下一步。
ldquo你當時看出何千想背叛我。rdquo李淵和在全息屏上聚精會神地翻找，ldquo你問過她為什麼嗎？rdquo
ldquo你怎麼不去問問她？rdquo花狸子心知肚明。
何千在李淵和身邊，沒有安全感。
ldquo我利用她。我利用她做缺德的事情。rdquo
李淵和的全息檔案真是浩如煙海，她眯起眼從最上面，一行行清點。
ldquo當然不止是她。我有一個龐大的情報網絡。我能知道我想知道的任何事情。幻界四方樹敵，能活到現在，我手裡得有保命的資本。rdquo
ldquomdashmdash哦對，在這裡。rdquo她終於找到了，點擊，進入頁面。
密密麻麻的文字和圖例鋪展開來。
花狸子眯起的眼睛陡然睜大。
那些是她再熟悉不過的秘密文件，盲點的地理位置、軍事庫密鑰、通訊物理加密層、聯絡地點、甚至成員近期接到的單子。
一個不落，全在李淵和的資料庫里。
ldquo他們罵我老狐狸，當然不止指商業才能。rdquo李淵和很享受花狸子的震驚，ldquo我的仇家怕我。因為我能輕易mdashmdash擰斷他們的脖子。rdquo
ldquo所以你從一開始就知道我是盲點的人？rdquo
李淵和搖搖頭。
指尖輕觸全息屏，翻頁：ldquo不。我知道更多。rdquo
ldquomdashmdash比如，你的過去。rdquo
深藍色數據慢慢加載出一份人物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