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淵和還沒呈上，文過已有出乎意料的驚喜了。
幻界對對家下手是有名的狠毒，但出手也同樣的大方。
既然李淵和發話說要給東西，那一定是千載難逢的好東西。
一枚小型全息終端被拋到桌子中央，幽藍光影投滿了整個會議廳。
不斷跳動的數字、層層疊加的程序在文過的瞳仁中印出倒影。
他表情驚愕。
李淵和還沒說話，他已經猜出了七八分。
ldquo協議遊戲的最新研究，文總。rdquo
李淵和很滿意文過的反應，他微不可查的喜悅，霎那變成渴望和恐懼交織的轉換。
達到非常抓馬的效果。
ldquo幻界mdashmdash願意與您共享。rdquo
*
暗網還流傳著酒館之夜的恐怖圖片。
雖然沒有證據，但業界極有說服力的猜測認為，這是用類似協議原理，製造的一起屠殺。
於是一盆髒水就潑到了研發企業身上。
國內任何一家掌握技術的公司，都沒有資金、沒有能力、沒有必要暗中執行殺傷性武器的研究。
武器化轉型需要對核心技術的絕對掌控力。
而且一經發現，必然遭到管制和反制。
所以，話題一旦來到雄厚財力和絕對技術力，自然沒有人能忽視那位女創始者mdashmdash李淵和。
稱呼她為野心家並不恰當。
畢竟對於吞併和上位，她生前沒有表現出太大興趣。
她只不過不守上流社會的規矩。眾人分蛋糕，她和盤托走。
同行拿她毫無辦法。
協議遊戲產業里，她隻手遮天。
壟斷者共性的蠻橫，還有她個性的利己主義，十分惹人討厭。
雖然沒有動機，但條件高度契合，如果不是她，那麼還有誰？
眾所周知，好在她死了。
死在幻界二代總裁手裡。
也有人堅信，她給花璃留下一筆寶貴專利。
以業界對花璃的印象，不惜動用未公之於世的武器，報不為人知的私仇，邏輯成立。
這樣一來，髒水又被潑到花璃身上。
*
這些猜測都必須基於李淵和之死。
可如今，這個讓人聞風喪膽的女人，就坐在他對面，活得不能再活。
她用一顆全息終端，向他展示疑似殺人罪證的代碼。
ldquohelliphellip我helliphellip斯圖爾特helliphellip何德何能接受這麼貴重的禮物helliphelliprdquo
一向自視清高，看不起同行資本家的文過，在一天之內第二次說話不利索。
他聯想起酒館慘案，臉色發白。
眼前女人的手腕太硬。她捏著的牌，就算閉眼打，他都要不起。
ldquo是幻界最近更新的系統。電磁域在原基礎上縮小了97.2%，使皮層刺激和感官回饋形成第三重閉環。rdquo
李淵和並沒有理會他不自然的神色，自顧自介紹著專利研究。
ldquo測試者認為，本次更新呈現跨維度提升，能和現有競品普遍拉開差距。rdquo
ldquo李總，斯圖爾特暫時沒有資金，支撐不起新一代系統。rdquo
短暫的沉默。
一切都是猜疑。
他幫了幻界一把，她縱使再心狠手辣，也做不出恩將仇報的事。
但酒館之夜與她牽連過深。
此時此刻，選擇明哲保身，比發鋌而走險的財，更符合文過的作風。
就算是為了妹妹，為了斯圖爾特，這種東西，不能碰。
他用手覆住全息骰子，遮擋光影代碼，拋回給李淵和。
ldquo哦？rdquo她沒料到他拒絕得這麼幹脆。
她是誠心來送禮的。被拒絕之後，多少有些不快。
文過作為一個新秀企業家，至少得有點野心才是吧。
ldquo是否更新系統，自然是文總的決定。您不願意把它留在身邊嗎？mdashmdash是個不可多得的領跑機會。rdquo
ldquo我helliphellip我知道，但我不想被軍方盯上。rdquo文過硬著頭皮說了實話。
實力相差過於懸殊的時候，資本面上的虛與委蛇全然不奏效。
端正態度遠比說漂亮話管用的多。
釐清形勢之前，他不想過早地和李淵和站在一邊。
這無疑是承認自己懦弱保守，免不了被對方在心底笑話。
要回文羽、拒絕專利。
李淵和是明白人，自然能懂他的意思。
然而她此行的本意，並非拉攏盟友。
斯圖爾特公司體量，還不在她統籌範圍之內。
斯圖爾特的態度，在她心中的地位，甚至不如文羽的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