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本無人在意。
粗魯的男人蹲在地上，隨時隨地掏出一支劣質煙就開始點火。
當局給退伍軍人的待遇相當豐厚，按理說他們買得起更貴的牌子。
不知是不是因為人年紀大之後就會變成守財奴，老兵並不介意劣質菸草氣味嗆人。
更可氣的是，某人已經打不過就加入了。
ldquo當局真是夠意思啊，弄來的這批東西，特種部隊都不一定摸得著呢。rdquo
ldquo反正我在特戰五六年，沒見過。rdquo
ldquo是什麼稀奇玩意兒？穿|甲|彈？rdquo
ldquo想得美，單兵怎麼使那東西。雷射熱武器，外國貨，鋼板都能熔。rdquo
ldquo我的天！老子都退休了，當局還給發這玩意兒？rdquo
ldquo當局？這些都是商業資助，你們還真指望當局。rdquo
老兵睜大了眼齊齊看向那個說話的。
在煙霧繚繞的聊天群里扎堆的顏挈，吸了口煙，故弄玄虛：ldquo要不是時間太緊，這破飛機都得換換。rdquo
蔣明站在一旁，搓了搓臉。
就說不該答應讓她跟來。
顏老闆不知哪裡搞來這麼多錢，瞞著當局，頂級裝備一車一車往飛機上送。
幻界還真是大方。
先不說這些武器是否違禁。
在座所有人都沒經過培訓，糟蹋好東西還是次要的。
萬一使用不當誤傷友軍，那才是最烏龍的事情。
她這所謂金主媽媽，要不是顧忌人質，是不是真會扔點什麼大規模殺傷性武器，把雪域平了。
爹的，燒錢啊。
氣氛沸騰著。老兵一談到國外先進武器，心情都很興奮。
ldquo誒，別抽了，這玩意兒上癮。rdquo蔣明走過去，碰了碰顏挈。
她從沒見過顏挈抽菸。
顏挈回過頭，一縷亂發略著臉頰，看她的眼神仿佛在看傻子。
ldquo警察小姐，別管這麼嚴嘛。rdquo像是不想讓她掃興，老兵開始起鬨，ldquo難得的機會，您寬心些helliphelliprdquo
蔣明是被警司指定來當行動指揮官的。
可簡單強調ldquo飛機上不准吸菸rdquo的公序良俗，都沒人理她。
蔣明覺得很沒面子。
ldquo上癮的東西可多了去了。rdquo顏挈冷冷給她丟下一句，半支煙又含進口中。
想當年她走出孤女院，十一二歲的小女孩，對違禁藥的戒斷反應helliphellip
那才是痛苦，那才叫癮。
後來在盲點，又對危險上了癮。
ldquo我說，情報局發過來的東西有點奇怪。rdquo蔣明無奈，但也不好再說，ldquo今早給我批的衛星權限，你要看看不？rdquo
顏挈點點頭。
衛星影像投射出三面環山的奧蘭雪原，地勢起伏，一望無垠的白。
鎖定坐標，影像放大。
在一座雪山上，金色穹頂的建築與周圍刺眼的白雪渾然天成，如同某個古老文明遺留的廢址。
顏挈眯著眼看，龐大的建築在迷濛的煙氣中飄搖。
ldquo這是個什麼？rdquo她指著影像中的建築，ldquo倉庫？rdquo
孤兒院、學校、天主教堂、福利機構、工廠helliphellip綁匪真是把倉庫玩出花兒來了。
按說窩藏點越普通越好，沒見哪家把頂刷成金色。
ldquo延邊的居民倒是有信仰的。rdquo一個老兵插嘴，ldquo但佛寺也一般只建在雪原邊界。rdquo
ldquo深入雪原腹地蓋廟的確實沒見過。如果定位沒錯，多半有蹊蹺。rdquo
倒是很符合柳敬和史長生的個人愛好。
ldquo煩死了，最討厭這種地方。rdquo顏挈恨恨地吸了口煙，把菸頭捻滅扔了，ldquo反正人都不成人了，直接炸了，不省事的多？rdquo
蹲了一圈的老兵鬨笑起來。
ldquo年輕人不要那麼浮躁，仗要是這麼打的，人類早就滅絕了。rdquo
笑得臉都皺在一起，老兵安撫似得給顏挈掏煙。
ldquo當兵吶，也得知道什麼仗該打，什麼仗不該打。rdquo
顏挈自知失言，悶悶地閉了嘴。
*
雪域之中確實有一座規模宏大的寺廟。
零下幾十度，環境極其惡劣。
寺廟蓋在山腰上，大部分建築體積埋在山體中。
笑容寧靜的金身佛像被曲面穹頂籠罩，室內恆溫，照明科技被做成長明燈的形狀。
為了保持環境整潔，工作人員一般不被允許燒香，只能幹拜。
三個蒲團，一個像。
十分簡陋的佛堂，該有的都有，不該有的都沒有。
方恬跪在蒲團上磕頭，磕完三個拜一拜，然後繼續磕。
她心裡還是不踏實，不燒香的話，佛也聽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