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只得安慰他:「沒事兒。等這批移民離開,城裡就能清靜下來了。到時候你再向爺爺開口,想必爺爺不會再拘著你。小校場就放在那裡,又不會飛了,你還怕到時候沒機會去嗎?」
海礁想想也是,便重新振作起來:「罷了,如今我每天在衛所里混,也不是沒有好處,最起碼消息足夠靈通。」
他湊近了小妹,把聲音壓得極低:「胡人王叔派了人送信過來,答應要和談了,甚至願意承諾不再起刀兵呢。只是胡人新太后和新汗王態度曖昧,似乎不大樂意……」
海棠挑了挑眉:「他們這是不想讓三王子回去吧?希望把人拖死在大楚,正好借刀殺人?」
「我也是這麼想的。」海礁冷哼了一聲,「這麼粗淺的算計,誰看不出來?朝廷里那些閣老們個個老奸巨滑,還能叫他們稱心如意了?將軍們已經想好了應對之法,定要讓那小汗王不得不答應和談,想拖也沒法拖下去。」
至於將軍們具體要做點什麼,他就不知道了。這種機密事自然不會讓他一個孩子知曉。
胡人新太后與新汗王的這番算計,正好可以告訴甘州大牢里的三王子。新仇加上舊怨,只要有人再在他耳邊挑撥幾句,他回到本國後,難道真的能忍氣吞聲麼?
第54章 玻璃匠
夜裡,海家上下都安歇了,正房裡的燈卻還亮著。
孫女兒挪去了西廂,海西崖行事比先前自在了許多,不需要再避諱孩子,便在裡間臥室炕上盤腿坐著與妻子馬氏說話。
他近日正忙活著為肅州衛開源,育苗所只是開始,接下來葡萄園、釀酒坊什麼的都要跟上。不過今年還是頭一年種葡萄,眼下還不能保證產出順利,真正要試釀葡萄酒,也是明年的事了。如今他的精力更多的放在開墾良田上,希望能在肅州境內保證一定量的糧食供給,免得處處都要依靠外地運糧。
他對妻子說:「除了如今常種的小麥與高粱,還有一種叫玉蜀黍的糧種,前朝就有人種植,聽說也能抗旱,產量亦不低,只是種的人少,市集上也不多見。我讓人收集了一批種子,今年先劃出一塊地來試種。倘若種得好,明年就多種些,也能給衛所多添些糧食。」
馬氏默默聽著他說些工作上的事,但從來都是記在心裡,很少對旁人提起的。她知道丈夫是在利用這種方式重新審視自己的工作,免得有什麼疏漏之處,順道還能鬆口氣,緩緩神,不至於被沉重的工作壓垮了。
她聽完丈夫的話,也跟他說些家裡的瑣事,還關心地問起孫子海礁在衛所的情況:「寶順這幾日都不大高興,嫌額們拘著他了,今天還是那樣麼?」
海西崖道:「今天好多了。我估計他是想明白了,知道我們是為了他好,也不希望我們太過擔憂。他小時候貪玩,總不肯好好學習,如今大了倒是懂事許多,也能沉下心來了。眼下他學帳學得不錯,不久之後就能獨當一面了,每日在衛所練習騎射也頗為勤勉。將軍們還說,他做文職有些可惜了呢。」
馬氏頓時警惕起來:「老爺可不能聽人幾句話就瞎改主意!」
「放心。」海西崖笑道,「那是我親孫子,我還能害了他?」
馬氏想起兒子,抿了抿嘴,沒有多說什麼,就改而提起家裡其他人來。
提到孫女今天跟著二兒子出門練騎馬,她又想起了一件事:「老爺今兒個叫了金果去育苗所,回來金果大約是告訴棠棠了,棠棠也想要在家裡種葡萄,拉著人搗鼓呢。這孩子自小就聰明,居然猜到老爺想要種葡萄釀酒了,還跟額說起釀葡萄酒的法子來。老爺包管想不到,她小時候居然跑到人家酒坊里玩耍,偷偷看到人家是怎麼釀酒的了!」
海西崖也露出了詫異之色:「真的假的?從前怎的沒聽她提過?」
「誰知道呢?大約她自個兒也曉得這不是好事,說出來要挨罵咧。」馬氏笑道,「額倒是覺得,棠棠真不愧是老爺嫡親的骨肉。老爺看著人家酒坊釀酒,兩三年下來就猜到人家是怎麼釀的了;棠棠往人家酒坊里躲了一回,也同樣猜到了人家釀酒的法子……」
海西崖聽得好笑:「是麼?她都猜到什麼了?」
馬氏把孫女的話重複了一遍,道:「瞧瞧,雖說猜得不齊全,但好幾樣容易出錯的地方,她倒是都聽全、看全了,可不是聰明嘛。只是玻璃器這一條不准。長安城裡一個玻璃碗就要幾十兩銀子,瓜州的一家小小酒坊還能用得起玻璃器釀酒不成?那得花多少錢?!有錢也不是這麼糟蹋的。」=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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