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有回應般,沈宴寧的目光慢慢對上那雙冷冽的眼睛,後者只看了她一眼,便收了傘坐進車裡,隨後揚長而去。
是華今。
那個時候沈宴寧並不知道她看華今的這一眼裡究竟包含了怎麼樣的情感,只是沒想到這六月大雨里的匆匆一眼有一天竟會以同樣的方式回應到自己身上。
彼時的她道行太淺,並未有太多想法,只是隨著那輛黑車的離開移開了目光。
就這樣,她看見了孟見清。
他撐著一把黑傘,硬生生把這潑天的雨幕撕開一道口,緩緩朝她走來。
沈宴寧的心砰砰跳起來,在這場磅礴大雨里聽得一清二楚。
說不清為什麼。她就是篤定這個人是為她而來的。
果然,孟見清行至她面前,揚起嘴角,「小姑娘,我等你這頓飯等了很久了。」
沈宴寧不記得當時自己說了什麼,也不記得情態有多麼窘迫,只記得帝京城那場遲來的陣雨把兩個不算太熟的人困在了狹窄的屋檐下。
那是一種被命運蓋棺定論過後的結局。
第03章
前幾年孟見清出了場車禍,差點把命搭進去,在病床上躺了小半年後,突然開了佛竅,一門心思要去西山寺。
家裡人怕他一時想不開真剃了度出家,所以托人在京大佛學院弄了個研究生讀著,他偶爾興起會來一趟。
所以那天會碰到沈宴寧完全是湊巧。
這是他的原話。
後來,他又說:「你別不信,我當年真差點死了。到現在還留下了點後遺症兒呢。」
說著說著他就咳起來,在這雨聲里越發清晰。
沈宴寧分不清這咳嗽是真是假,只是斷斷續續,聽得人心裡無端難受。
夏季的雨來的快去得也快,噼里啪啦一頓下之後就停了。孟見清再次提起吃飯的事,「我說你這小姑娘,這雨都停了,你該不會是要賴帳吧?」
他雙手插口袋,彎腰把臉湊到她跟前,眼神戲謔,「還是說,你不記得我了?」
沈宴寧反應了半秒,不自在地將頭擰了擰,試探性問:「我待會兒還有事,你介意吃食堂嗎?其實我們食堂也挺不錯的。」
生怕他反悔似地又加了一句。
「好啊。」孟見清想都沒想,答應得爽快。
沈宴寧愣了愣,有些受寵若驚。
京大有好幾個食堂,最大的食堂在東校區,離這不算遠,走路也就十來分鐘。孟見清大約是從小嬌生慣養,這麼點路還把司機使喚來了。下了車,沈宴寧問他想吃什麼,對方回了她兩個字——隨你。
最後中規中矩點了幾道淮揚菜。
如果沒有那天的那頓燒烤,他們充其量也不過是擦肩而過的陌生人,畢竟直到現在,她還不知道此刻坐在她對面的人姓甚名誰。
這麼說起來他們的相遇更像是一場荒唐的夢。
孟見清的食量不大,沒吃幾口就停了,連累沈宴寧也吃不了多少,只好放下筷子,思索了會兒,說:「那晚的燒烤我不是故意要占你便宜的。」
她企圖解釋天台那頓荒謬的蹭飯。
「我知道。不是我邀請你來吃的嗎?」
仔細想想那晚確實是孟見清先提出的請求。
所以她不僅是被耍了甚至還白白浪費了一頓飯錢。
沈宴寧臉上難得出現了懷疑。
孟見清沒來由地笑了出來,想起外語系教學樓底的貼著的那張榮譽榜單,於是一字一頓地念出她的名字:「沈,宴,寧。」
他念這幾個字的時候,嗓音很平淡,和溫柔絕對搭不上邊。
只是沈宴寧的喉嚨里仿佛含了一顆薄荷糖,清涼的感覺從頭澆到腳,將人解救於這潮濕悶熱的雨季。
那幾天帝京陰雨綿綿,大學城附近的小吃街因為臨近假期也關的差不多了,只剩下寥寥幾家。吃完飯,時間尚早,孟見清問她願不願意一起去逛逛。
她推脫說不去了。
他表情未變,只是略顯遺憾,「那真是可惜了......」=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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