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謝謝林老師。」
她表示這是她本該做的,繼而又問起:「哎你的留學申請表填的怎麼樣了?」
沈宴寧遲疑了幾秒,從包里拿出那張申請表交給她,「已經填好了。」
林星接過,掃了一眼,說:「之前看你一直都沒交,以為你還在猶豫,所以就自作主張給你媽媽打了電話。」
「嗯,她和我說過了。」沈宴寧抿抿唇,解釋了一直沒交的原因,「之前是考慮到我走之後就剩她一個人在家裡孤單,但這次回家也聊了一下,她還是挺支持的,覺得不應該放棄。」
「正好我也想趁這個機會出去鍛鍊一下,錯過了就沒機會了。」她補充說。
「你能這麼想就好。」林星點頭贊同,「這次我也和學校討論過,可以幫你們全額免掉學費。這樣一來,你們過去留學,經濟壓力不會那麼大。所以啊,好好念......」
師生倆又扯著其他事聊了一會兒。
那幾天的天氣特別好,帝京沒有颳風,藍天白雲,看不到一點霧霾。
沈宴寧剛回來不久,坐在宿舍的黃色椅子上歇息,定定看著窗外的樹,眼神開始失焦。
寢室里只有陳澄在,拿手在她面前晃了晃,「想什麼呢?這麼出神。」
她回過神來,眨眨眼睛,說:「沒什麼。」
「哎你剛去林星那是交申請表嗎?」陳澄拿了條裙子在試衣鏡前比了比,沒太關注她的神情。
沈宴寧有氣無力地趴在桌子上,埋頭悶嗯了一聲。
安靜了幾秒。
「你待會兒要出去嗎?」她問。
陳澄的桌上衣服堆成了一座山。
「是啊,我晚上有一個外景拍攝。」它扭著腦袋轉過來,手裡提了兩條裙子,「你幫我看看穿哪條好看?」
沈宴寧不理解她竟然有勇氣在帝京十一月的晚上穿短裙。
「哎呀沒辦法嘛,拍攝有衣著要求。」她又在鏡子前比了比,最後選了條看起來能保暖的絲絨裙。
沈宴寧趴在桌上看她的換裝小遊戲,感嘆自媒體博主光鮮亮麗背後的不容易。
陳澄把最後一根假睫毛貼上,滿意地照了照自己的妝容,然後托著腮轉過頭和她說:「誰叫我喜歡呢,自己喜歡的東西再苦再累也要受著。」
誰叫我喜歡呢,自己喜歡的東西再苦再累也要受著。
沈宴寧蠕蠕唇,忍不住問:「沒結果也不後悔嗎?」
「這有什麼好後悔的!」
陳澄覺得理所當然:「我現在遇到的每一個人,做的每一件事,不都會成為我往後人生里的一個經歷嗎?再說了,人生就是被各種經歷堆砌起來的,如果次次都在乎結果那還有什麼意義。」
沈宴寧第一次發現,原來一個人的眼睛裡真的能迸發出一些震撼人心的東西。
臨走前,陳澄問她今晚是不是還去孟見清那。
她搖搖頭,「我寫一會兒論文。」
陳澄倒吸一口涼氣,沖她豎了個大拇指,「寧寧,你真的是太卷了。」
沈宴寧苦笑,真不是她想卷,只是孟見清太忙了。佛學院的課他很早就不來上了,她很困惑他最後是怎麼拿到畢業證的。
不僅孟見清忙,就連以前三天兩頭要在朋友圈發動態的趙西和也很久沒有動靜了。倒是席政偶爾會發個消息過來請教她幾個法語問題,除此之外,她的生活好像一下子回到了從前的平靜。
那個盛而大的夢仿佛留在了熱烈的盛夏里。
......
11月22號是孟見清的生日。沈宴寧提前一周就開始思考要送一份怎樣的禮物,覺得他這樣身份的人應該什麼也不缺。思來想去,最後咬咬牙,投其所好去網上訂購了一瓶高價酒。
為了映襯生日,她還特地去西點店定製了一個生日蛋糕。
22號那天,沈宴寧推掉了所有的事,精心化了妝,甚至難得的噴了點香水,以最隆重的面貌前往惠北西街。
去的路上,車窗半開,帶著涼意的秋風拂過面頰,像余情未了的戀人輕輕的呢喃。
她沒告訴孟見清要過來,期待著能給他一個驚喜。
外來車開不進惠北西街的住宅區,司機在街口把她放下。
沈宴寧提著精緻的蛋糕往裡走,站在86號的門口,莫名有點緊張。按著之前孟見清給她的密碼一一輸入,最後一個數字輸完,大門滴滴兩聲打開,院子裡的景色一覽無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