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京墨,平安回來。」
雖然沒有承諾什麼,但裴京墨心裡依然高興,他抬手撫了撫她披散在後背的秀髮,低聲答應道:
「嗯,會的。」
裴京墨帶兵離開晉城後,晉城百姓照常生活,但氣氛明顯緊張了不少。畢竟每一次權力更迭老百姓的生活都會受到波及,一聽打仗心裡都跟著提一口氣。
阮觀南一直都待在白樓里養胎,裴京墨直接把劉副官留了下來帶著那隊人馬,把白樓護的跟鐵桶一般,非常安全。
她也沒有特意打聽裴京墨的近況,把全部心思都放在肚子裡的孩子身上。
隨著天氣逐漸轉涼,晉城的氣候也跟著寒冷了起來。
阮觀安的肚子越來越大,小玉如臨大敵,恨不得寸步不離地守著她。
儘管她刻意掩飾,但偶爾不小心露出的焦慮和擔憂讓阮觀南覺得有些奇怪,她狀似閒聊般開口問了一句,
「最近怎麼沒有見到劉副官了?」
劉秉成自裴京墨離開之後,時不時就要過來慰問一下她的情況,最近這半個月一次都沒有露面。
小玉一驚,下意識抬頭看向阮觀南,又趕緊低下頭回道:
「劉副官可能最近有點事在忙吧,小姐有事找他嗎?」
她這副緊張的樣子讓阮觀南更懷疑了,但她也不準備再問了,她已經沒有精力分心在其他事情上了,只能先把孩子平安生下來再說。
而此時被她惦記著的劉副官正火氣沖天,肺都快氣炸了,高聲怒罵道:「他娘的,晉遼戰事正膠著著,裴世昌這個狗娘養的竟然派裴思哲帶隊去前線,他以為打仗是去過家家嗎?」
劉副官呼哧呼哧地喘著粗氣,可見被氣的不輕,諷刺道:
「這是生怕裴少帥又攬了全功,給裴思哲爭臉面去了?傻缺,也不看看裴思哲這個廢物是不是那塊料,別到頭來折在那裡了就好笑了。」
儘管劉秉成憤怒不已,但他不能違背少帥的命令擅自離開晉城,他現在能做的就是護好裴少帥的心尖尖,不讓他分心。
劉秉成死死守著白樓,恨不得飛過一隻麻雀都要打下來看看有沒有什麼威脅。
就在這種焦灼的氣氛中,阮觀南的預產期越來越近。
所幸范醫生把設備和手下的醫生提前安排進了白樓,一切都準備好,就等著孩子順利降生了。
這天,阮觀南照舊在院子裡活動著,劉副官快步走了過來,臉上的喜色遮都遮不住,
「阮小姐,剛剛傳來消息,裴少帥勝了!」
阮觀南愣在了原地,還沒等她表現出什麼情緒,肚子突然一陣猛烈地收縮,喘了口氣艱難道:
「我……我要生了……」
白樓瞬間沸騰了起來,連裴京墨打勝仗的消息都暫且顧不上了。
看著床上的人疼的咬破了唇,整張臉蒼白又憔悴,小玉心疼地一直給她擦著額頭上的汗水。
「啊……」
「嘶……」
一顆子彈嵌到了肉里,裴京墨悶哼了一聲,捂住肩膀退到了有遮擋物的地方。
「少帥!」
「偷襲!有人埋伏!」
所有人開始警戒起來,提槍防備著突發狀況。
人高馬大的漢子看著裴京墨的眼神自責又愧疚。剛剛如果不是裴少帥及時拉了他一把,他怕是早就被對面爆頭了。
裴京墨擺擺手,「沒事,注意四周。」
裴京墨強自按下了急切往回趕的心情,眉眼犀利地注意著四周的環境。
他答應過她要在生孩子之前趕回去,算算日子,應該就是這幾天了。
沒想到半路殺出了一群「攔路虎」,裴京墨心裡一陣陰鬱,看著對面冒頭的人眼裡帶著凌冽的殺意。
*
阮觀南打開門,一股寒風撲面而來,冷的刺骨。
她抬手裹了裹身上的大衣,徑直往前院走去。
劉副官大老遠就看到了她的身影,下意識想轉身立馬消失在原地。
「劉副官。」
阮觀南開口喊住了她,劉副官沒辦法,只好裝作才看見她的樣子,快步走了過來,
「阮小姐,您是有什麼事吩咐我去做嗎?」
阮觀南平靜地看著他沒有說話,可帶給劉副官的壓迫感依舊強的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