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拐八拐後,遲屹直接進了一家平房,把他藏在這裡的車開了出來,繞了一圈後,朝著一個方向開去。
不得不說,那群人吸引火力吸引的非常成功,遲屹一路上只看到了零星幾隻晃蕩的喪屍,還沒等撲上來,就已經被他開車碾壓了過去。
本就腐爛的內臟在輪胎下被碾爆,腐肉臟器猶如被投進了絞肉機里一樣,細碎地往四周迸濺開來,畫面非常不美好。
約定地點就在前面,遲屹忍不住又提了速度。
他遠遠地大體掃了一眼,並沒有看到那抹熟悉的身影,心裡不由得一沉。
想到剛剛路上遇到的幾隻喪屍,又想想她那看上去見風倒的身體,遲屹心裡更沉重了。
他眉頭皺的死緊,眼睛不放過任何一個角落,終於在十字路口邊兒上的一棵大樹後看到了一片熟悉的衣角。
遲屹的眉頭皺的更緊了,握著方向盤的手都控制不住地暴起了青筋,眼睛死死地盯著不遠處的場景。
他果斷拿起槍,隔著玻璃瞄準那個方向直接扣動扳機,把那個張牙舞爪撲向她的喪屍一擊爆頭。
確認喪屍倒地後,遲屹才緩緩吐出一口氣。
他把車停在路邊,抬腿往樹後走去,等見到人完好無損後,遲屹眉頭微松,沉聲道:
「剛剛動靜太大,現在趕緊離開。」
阮觀南默默地把棍子放下,看著遲屹的眼睛眨巴眨巴,沒幾下就開始泛紅濕潤,眼淚珠子順著白皙的臉頰往下滑,聲音裡帶著一絲委屈的哽咽,
「你怎麼才來啊?我好害怕……」
看著女孩兒臉色蒼白地靠在樹幹上,想到剛剛他要是晚來一步,她可能就真的被咬了,遲屹心裡莫名一緊,聲音也不自覺的放輕了幾分,低聲道:
「先離開這裡再說。」
阮觀南用棍子撐著站直了身體,乖乖地跟著他上了車。
路上,遲屹一邊注意路況,一邊餘光觀察著她的反應,想著剛剛她哭的可憐,總覺得要說點什麼開導一下。
他張了張嘴,腦子裡實在想不出關於『開導』的詞,又面無表情地閉上了。
算了,她會想開的。
阮觀南確實想的很開,本來剛剛他要是不來,那個喪屍的下場也是被爆頭的命運。
她剛剛哭唧唧一方面是裝可憐,但更多的是差點被那噁心的腦漿濺到的惱怒,幸虧她剛剛躲的快!
等那股噁心勁兒緩過去後,阮觀南臉色好看了不少,坐在副駕駛上側頭看著窗外滿目瘡痍的街景,心裡一陣唏噓感慨,也是真真切切感受到了這場災難的殘忍。
遲屹趁著看倒車鏡的功夫快速掃了她一眼,見她表情沒什麼不對,心裡不由得點了點頭:
這姑娘看上去柔柔弱弱的,接受能力還挺強。
遲屹絕對想不到,他覺得柔弱不能自理的女孩兒,在他來之前棍子耍的虎虎生風,一棍一個喪屍腦袋,還『暴力』震懾了一群色膽包天的偷窺狂。
可惜他沒看到。
阮觀南看夠了窗外,扭頭看向駕駛座的遲屹,開口問道:「我們這是要去哪裡?」
看他目標很明確的往一個方向走,阮觀南順口問了一句。
遲屹眼睛一直看著前面,簡略道:「之前踩過點的一個超市。」
阮觀南瞭然地點點頭,剛準備把頭扭回去,遲屹眼疾手快地伸手把她的頭按住,低聲道:「別動。」
車子一陣顛簸,阮觀南乖乖地一動不動,盯著他的下巴連視線也不敢亂瞟。
很快,遲屹鬆開了手重新放在了方向盤上,肅著臉沉聲道:「好了。」
阮觀南抬手輕輕摸了摸剛剛被按住的地方,小心地扭頭看向了窗外。
果不其然,車窗的玻璃上突兀地印著兩個紅到發黑的血手印,看上去很是讓人不適。
阮觀南猜測,剛剛應該是有喪屍往他們車上撲過來,不過被遲屹很快壓過去了。
她心裡有些小驚訝,這男人看上去表情嚴肅,說話也硬邦邦的,沒想到還挺細心。
她忍不住往駕駛座瞟了一眼,見他沒有要說話的意思,她又看向了後視鏡,只能看到男人那雙凌厲的眼睛。
可能是她的目光太過直白,兩雙眼睛猝不及防間在後視鏡里對視了,遲屹眉頭微皺,「怎麼了?」
阮觀南移開視線看向本人,主動開始套近乎,「剛剛,還有之前的事,謝謝你。」
遲屹沒有說話,等著她的下文。
「我叫阮觀南,你叫什麼?」
阮觀南雙手交疊放在腿上,有些不安地捏了捏指尖,眼睛期待地看著他。
遲屹側頭看了她一眼,很快又注視著前方,聲音依舊冷硬,「遲屹。」
「遲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