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呈以為他是拉不下臉回去哄人,乾脆拉著魏景舟兩人去了天祿居。
照他的意思是,喝些酒壯膽。
可見魏景舟喝酒跟喝水似的,周呈真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等魏景舟回府之後,令書也已經打聽好消息回來了,正在書房裡等著他。
魏景舟坐在椅子上,示意他直接說。
令書嘴裡的唾沫都快咽乾淨了,在魏景舟的眼神威懾下,他還是硬著頭皮開口道:
「公子,今日下午那男子,是兵部尚書家的嫡子,陸瑜」
很明顯,魏景舟想聽的不是這些,眼睛盯著他一言不發。
令書見他沒什麼反應,頭垂的更低了,乾脆閉著眼睛快速道:
「就是和夫人許過婚事的那個陸瑜。」
此話一出,書房裡一片死寂,令書連呼吸聲都放緩了。
魏景舟緩慢地眨了眨眼睛,咬著牙低聲道:
「你是說,她今天下午見的那個人,是她的前未婚夫?」
令書點點頭,沒有說話。
魏景舟沉默半晌,猛的站起身,大步往後院兒走去。
半路上,路過一處小亭子時,隱隱聽到細細的哭聲。
「什麼人?滾出來。」
魏景舟皺眉看著走近的婢女,語氣很是不耐,「大半夜哭喪呢?」
春柳期期艾艾地俯身行了一禮,小聲道:
「二公子恕罪,奴婢不是有意的,只是因做錯了事被夫人責罰,一時有些羞愧。」
魏景舟有些意外,「夫人罰的你?」
春柳小聲道:「是春柳做錯了事……」
魏景舟擺擺手示意她退下,然後繼續往正屋而去。
身後的春柳看著男子高大挺拔的背影,心裡的羞澀更濃,嘴角勾起一抹得逞的笑……
第395章 高門紈絝與換親嫡女(18)
阮觀南回到侯府後,先去正院和侯夫人敘了會兒話,然後被她留在正院用了一頓晚膳。
想來這位婆母也是聽到過一些閒言碎語,間接著幫她撐腰的意思。
阮觀南自是領了她的好意,又在正院陪了一會兒,這才踏夜回了自己的院子。
夜色漸深,阮觀南放下手裡的冊子,喚白鷺進來準備去沐浴就寢。
這時,屋門突然從外面推開,魏景舟的身影很快出現在了眼前。
兩人視線相對,僵持了半晌,誰都沒有先開口說話的意思。
下午的時候沒有看清,魏景舟現在才看到了阮觀南臉上畫著精緻的妝容。
他腦海里莫名想到了之前周呈說的那句「女為悅己者容」。
周呈還說,對著他不用脂粉,那是因為不想悅他。
當時他沒放在心上,如今細細想來,他確實很少見到她上妝的樣子。
如今看到,確實美的讓人心折。
他也是頭一回見,還很有可能是沾了那個陸瑜的光!
一想到這裡,魏景舟心裡就百般不舒服,胸口像是被人重重打了一拳一般,悶悶地發疼。
他本來想過來質問她一番,可真見到了她,他一時又跟啞巴了一樣,喉嚨處澀的有些難以開口。
他能問什麼?
問她和陸瑜之間到底是怎麼回事?
還是問他們還有沒有感情?
更或者是,相比於他魏景舟,她是不是更想嫁給陸瑜?
魏景舟一個都問不出口,他竟然怕得到答案。
阮觀南避開他的視線,平靜開口道:「此時前來,可是有事?」
聲音一如既往的平靜,冷淡。
他本該習慣的,可魏景舟不知為何,此時尤其接受不了她的冷淡。
「這本就是我的房間,我為何不能來?」
魏景舟胸口起伏不定,語氣不是很好地反問回去。
阮觀南神色莫名,開口提醒道:
「妾身記得,從新婚夜起,夫君就不想和我共處一室,如今這又是何意?」
聽她提起新婚夜的事,魏景舟心裡剛升起的怒火『噗』的一下滅了一半。
轉而又注意到她開始自稱『妾身』,本也是先前聽過的,如今再聽,怎麼聽怎麼不順耳。
魏景舟火氣不上不下的,憋的他不知該如何是好。
怕她又說出什麼氣人的話,他又不想提起陸瑜,魏景舟乾脆轉移話題。
他想起剛剛路上碰到的事,開口問道:「我聽說,你今日罰了個叫春柳的婢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