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墨無奈地探了探手,「是它自己找過來的。」
可能是這條小紅魚感受過玄墨的氣息,一回到大海,就死皮賴臉地黏上了他。
如果不是在它魚鰭上看到了熟悉的貝殼,玄墨早就不耐煩地碾碎了它。
它倒是聰明,知道海里危險,還懂得走關係給自己找條大腿。
玄墨就把它養在了海神殿裡。
一不留神,這傢伙就吃成了這樣。
玄墨有些不耐它吸引了小珍珠的視線,揮揮手就把這礙眼的傢伙給拍遠了一些。
其餘的發光魚群再次銜著珠子,給阮觀南重現了一場『珍珠雨』。
阮觀南依舊看的嘆為觀止。
忽然,一顆更為純粹、耀眼的珠子遞到了她眼前,瞬間吸引了阮觀南的全部目光。
這顆珠子差不多珍珠般大小。
雖然外表也是白色的,但這顆珠子白的更剔透,一絲雜質也沒有。
仔細看,還能隱隱窺見它散發著瑩潤淺淡的藍光,格外引人注目。
光是看著它,阮觀南都有種發自內心的喜悅。
玄墨已經為它配好了鏈子,是由藍晶石打磨而成的。
經過神力淬鍊,極細,但又極其堅固。
他拂開女孩兒頸間的髮絲,眼帘低垂,細緻而溫柔地把它戴在了阮觀南的脖子上。
脖頸雪白修長,珠子瑩潤如白玉,極為好看。
玄墨湛藍色的眸子溫柔地注視著她,裡面蘊含的情緒濃的好像要把她淹沒。
他聲音沉沉的,帶著些莊重意味,「小珍珠……」
阮觀南同樣回視著他,「嗯?」
兩人視線相觸,久久無言。
玄墨眼眸幽深,突然輕笑出聲,「你今天開心嗎?」
阮觀南:……
她的那句「我願意」差點脫口而出,結果給她來這個?
她有些氣惱,垂頭看著脖子上的珠子,不想搭理他。
阮觀南沒有注意到,玄墨注視著她的眼睛裡,那沒有壓制住的一閃而逝的落寞和澀然。
阮觀南輕撫這顆觸手升溫的珠子,眼睛裡滿是喜愛,還是忍不住好奇問出聲,
「這才是你口中的珍珠?」
玄墨看著珠子,眼中帶著一絲若有似無的悵然和懷念,低低地「嗯」了一聲。
「你想知道關於『它』的故事嗎?」
玄墨說的很輕,阮觀南被他周身縈繞的低迷情緒影響,下意識點了點頭。
玄墨伸手扣住了她的後腦勺,垂頭抵在了她額間。
兩人額頭相觸,淡淡光芒散發出來,將兩人包裹在其中。
阮觀南再次睜眼的時候,周圍又換了一幅場景。
不過她能清晰地感知到,眼前的只是幻想。
或者說,是深藏在玄墨心底里的記憶。
場景中的人穿著古裝,不過大都是粗布麻衣,腳上的鞋子也是由稻草編織而成的。
男人露著膀子,咬牙往海里推船,看樣子是準備出海。
女人帶著孩子在家做工。
整幅畫面看上去充滿了溫馨的煙火氣。
最讓她大跌眼鏡的是,不遠處的礁石上或躺或坐了幾條藍色人魚,正在懶洋洋地曬太陽。
那些漁夫揮手朝礁石上吆喝了一聲,那些人魚就一個個跳入了水中,歡快地在漁船周圍打轉。
海上風雲變幻,遇到風暴時,這些人魚就是漁夫們的救命稻草。
因為他們的存在,海邊的漁夫才能次次平安歸家。
人魚救了無數人。
而沿海漁村的所有祠堂里,也把人魚供奉起來,稱他們為『海神』。
久而久之,這些人魚真的誕生出了神奇的力量,並且用這些力量拯救了更多的人。
阮觀南驚訝,原來數千年前,人類和人魚真的在和諧共處。
時光飛速流轉,人魚和人類一直都相安無事。
畫面一閃而過,很快,阮觀南的注意力被一隻新冒出水面的小人魚所吸引。
他眼眸明淨,湛藍如天空和大海一般,連魚尾都是無限趨近於深海的墨藍色。
他跟在一對人魚夫婦身邊,小小的身影極力擺動尾巴,想要跟上他們的速度。
最後還是無奈被甩開。
他失落又艱難地爬上礁石,連尾巴看上去都蔫耷耷的。
阮觀南靠近了一些,近距離看著眼前的小傢伙,眼睛裡滿是驚奇和喜愛。
她伸手無形地摸了摸他的小腦袋,聲音歡快,
「原來阿墨小的時候,這麼可愛呀!」
阮觀南搞怪地伸手捧著他的小臉蛋兒,稀罕地揉了又揉,可惜什麼都感覺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