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執矛者並沒有說得這麼露骨,甚至言語間還很明顯地在維護W國的國教,以及那本最重要的,在白悠看來跟奴隸守則沒什麼區別的,名為《聖書》的宗教正典。
他甚至能想像到,如果自己跟執矛者提出這一點,對方一定會苦笑著說,沒錯,我們都是父神的奴隸,所以必須遵從他定下的規矩。
也正是因為上述的這些原因,所以這所號稱是被詛咒的房子才淪為了度邦分會的會址,十幾年前執矛者來這裡任職的時候,尚且還有三名工作人員,可到了現在,就只剩下了他自己。
「我該怎麼辦呢?我沒有辦法。我的家人已經跟我斷絕了關係,我能用我的矛保護這裡,可你們還是闖了進來,如果有人拿著槍衝進來,我也沒有任何辦法……」
執矛者像是在喃喃自語,又像是在說給白悠他們聽,以卑微的姿態,乞求著解決難題可能的辦法。
「我看不出這裡有什麼留下的必要了。」白悠面無表情說出的話,讓執矛者猛地抬起頭來,一臉震驚地看向他。
「可是,這裡是首都的分會啊!如果我走了,這裡不就,沒有用處了嗎?」執矛者不明白,為什麼這個看上去漂亮精緻又溫柔的覺醒者,能把話說得這樣冷漠。
「難道現在這裡就有用處了嗎?」白悠卻仿佛是打算將這個冷酷的人做到底了。
他毫不客氣地指出這裡存在的問題,「員工只有你自己,我們是三年來第一批出現在這裡的覺醒者,庫房裡沒有任何物資,防禦完全不符合協會發布的防守條例。」
「建築老舊,設備破爛,現代化辦公根本沒有建立,這地方唯一值得拿出來說的,就只有地方夠大。說得直白些,這個國家級別的覺醒者協會分會,甚至不如我們那邊的一個覺醒者街道辦公室。」
白悠這番話,讓執矛者臉色一白又一白,於是他頓了一下,換上一副溫和的語氣,「不過,這裡距離D國第三大城市中的覺醒者分會只有不到兩個小時的車程,你為什麼不放棄這個分會,帶著這裡的必要文件,與那個分會合併呢?」
「即使人家只給你騰出來一間辦公室,也比在這裡繼續發爛發臭強。」
執矛者的表情隨著白悠的話而不停變換著,即使白悠已經說完了,他也半天都沒有吭聲。
白悠不打算繼續在這裡浪費時間了,反正言盡於此,至於怎麼選擇,就都看他自己。
「你可以慢慢考慮,我也只是提供一個小小的建議,可能會給你未來的人生帶來些改變。後會有期。」
說完,他便帶著自己的隊員們離開了這個破敗不堪的分會,就這麼幹脆利落地走了,一如他們就那樣突兀地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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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市的入口,就在度邦市唯一綜合性市場的後門。
白悠他們是頭一次見到這樣明目張胆的黑市,因為正常市場的前門上方掛著個巨大的門牌,上面寫著「White」,而市場後門上方也掛著個同樣的門牌,只不過上面的單詞換成了「Black」。
所謂「黑市」,一目了然,簡單粗暴且直接。
進去走了一圈,白悠就大致明白了,這個黑市有當地幫派護著,幫派與政府達成一致,他們在這裡售賣槍枝彈藥的條件,便是保障首都內的治安,不能以任何理由在首都境內火併。
當地幫派答應得很痛快,也確實近年來沒有出現過什麼惡性事件,於是政府與黑市才會相安無事了這許多年。
去黑市進貨的就只有白悠和克里格,女人,小孩和一看就憨厚老實的,都不適合出現在這個這鬼地方,白悠便留下了他們三個,讓他們在正常市場裡採購物資。
在黑市中轉了一大圈,白悠和克里格都非常的滿意。
他們也順便去了黑市的消息鋪子,在裡面打聽到了跟那個石油大亨有關的一些小道消息。
據說他在度邦等了幾天之後,就因為越來越頻繁的電話而不得不先行離開W國,畢竟是大老闆,多忙都不奇怪。
在看到白悠拿出來的鈔票以後,消息鋪子的夥計們都非常樂意將他們知道的全部都說出來。
大亨本人雖然離開了,但他留下了一個保鏢團隊及自己的一架私人飛機,確保女兒在外面玩夠了就能第一時間搭乘家中的飛機,平安回去。
他一定愛慘了他的女兒,即使因為工作而不得不回國,也留下了一個每天都要燃燒上萬美元的團隊,只為第一時間將女兒帶回家。
至於為什麼大亨沒有僱傭地頭蛇幫派找人,而是非得等著女兒主動回到度邦,消息鋪子的人也不是很清楚。
大概,有錢人這麼做,肯定有他們的道理?
聽到這裡,白悠和克里格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瞭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