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他再次移開視線，專注於給自己重新倒了一杯酒，又把酒瓶子推給了白悠。
「那就馬爹利藍帶吧。反正喝貴的也沒必要。」白喲說完，也給自己倒了一杯。
他端起酒杯，「碰一個？」
封愁猶豫片刻，卻沒有拒絕。
「叮噹。」
兩個水晶杯碰到一起，仿佛是那句無聲的「一切都在酒里」。
白悠沒有特意挑起話頭，封愁更是沒有開口的打算，兩人就這麼沉默著喝酒，仿佛只是面對面坐著的陌生人，從天黑喝到天亮，越來越多的，只有桌上的酒瓶子。
這家酒吧從下午四點營業到第二天早六點，他們倆喝到天光大亮，把所有客人都喝走，服務員和酒保哈欠連天，兩人卻依舊清醒，全無半點醉意。
「酒鬼。」
「酒鬼。」
他們倆看著桌上的空瓶子，互相吐槽了對方一句。
於是決定就此收手，於是叫來服務員結帳，多給了10%的小費，兩人晃蕩進公園，和晨練的大爺大媽混在一起，慢悠悠地往家走去。
這一夜，沒有詢問，沒有躲避，沒人談論前一天中午到底是怎麼回事，也沒人為自己惡劣的態度道歉。
可這事就這麼過去了，完全的無人追究。
兩人的關係似乎又一次回到了最終考核意外結束後、回到家中之前的那段時間，是微妙的和諧，淡淡的曖昧。
晨光打在他們的身上，初春的太陽依舊只有明度，卻無溫度。
披著這一身金光回到別墅，在別墅大門口，白悠見到了一個意想不到的人。
「你怎麼來了？」
第70章
白氏的現任大人, 正靠在自己的車上用手機處理工作，嘴裡還叼著一根棒棒糖。
聽見白悠的話，白思抬起頭來, 有些意外地挑起眉頭，從嘴裡拿出了那根早就已經沒什麼味道的糖棒，「我順道來給你送個東西。你們倆怎麼一起回來的？」
「昨晚我們散局之後意外碰上的，反正也沒什麼事, 就喝了第二攤。」白悠輕描淡寫道，並且迅速轉移了話題，「送什麼？」
看出弟弟不想多談了, 視線轉到封愁身上，他也只是冷淡地點一下頭，招呼一聲「白總」, 打完招呼就走, 倒是與白思印象里的那個封家紈絝判若兩人。
「送請柬。周家那個周銘哲訂婚，你代表白家出席。」白思話音剛落, 弟弟轉頭就朝著已經走出幾步的封愁背影大喊了一聲。
「回來！」
白思當即心裡冷笑一聲, 按著你倆之前那種互相嫌棄的相處模式, 你不會覺得倆字就能把他給喊回來……
封愁轉身就往回走，一臉的怨氣。
……吧？
「你最好有事。」封愁回到白悠身邊, 語氣相當惡劣。
「那個周銘哲要訂婚了, 給白家送了請柬, 你跟我一起去。」白悠簡單解釋了一句。
「所以呢？為什麼非得你去？這跟我又有什麼關係？」封愁覺得這之間的邏輯聯繫好像有點什麼問題。
「所以呢？為什麼非得我去？」白悠終於看向白思, 二姐此刻罕見地沒有扳著一張嚴肅的臉，而是稍微有些無語地看著自家弟弟。
聽到白悠的問題，一絲尷尬從臉上划過，又迅速變得一本正經。
「因為爸媽年紀大了受不了那麼吵的場合, 你大哥要在家陪你大嫂，我要出差，你三姐要做研究，所以只能你出面了，咱們家和周家的關係還是要維繫一下的，請柬都送來了，一個人都不去不好。」
這一番冠冕堂皇的話真讓白悠很想翻個白眼，都不想去，白家又不得不出一個人去，所以就只能打發我去，就這麼簡單點事。
於是白悠就轉向封愁，語氣也學著他似的惡狠狠，「因為你欠我的人情得還，陪我去參加訂婚宴！」
「……」就在白思覺得他肯定會拒絕的時候，封愁不情不願道，「行吧。」
即使被強行欠了「人情」，封愁卻也同意了白悠的提議，他把這當成了某種示弱，你有求於我，我大發慈悲答應下來，蕪湖，贏過一局！
看著封愁嘴角莫名勾起的那一丁點弧度，白悠就差不多明白了他腦子裡那套邏輯到底是怎麼轉的，懶得再去看她，白悠朝白思伸出了一隻手，「請柬呢？」
按下車鑰匙，副駕駛的車窗降下去，白思從座椅上拿起一個深紅色的信封，遞給了白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