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他那麼爽快答應了,呵呵……就沒打算讓我好過。」
三日來,半夜外頭會突然一陣乒桌球乓響,還有豬叫,隔天一問原來是小豬跑出籠子,一伙人敲鑼打鼓一樣的架勢找豬;還會突然一陣刀劍碰撞聲,飛檐走壁的武鬥聲;以及永無休止的生活噪音,你來我往他爹你娘。
今日天還沒亮,後院就又起火了,現在外頭才剛停歇。
清河摸了摸自己的胸口,他怕自個遲早心悸。
今日留雲寨似乎會接待一些外來的客人,這對一個遠居高外之地的寨子倒是一件新鮮事,要說東偏院唯一的好處,也就是人多嘴雜了。
這時有人在外頭咚咚的敲了幾下門,清河便道:「誰?」
那出現在門口的人影道:「少爺,小的阿鏡。」
阿鏡進來時四處觀察了幾番,還小心翼翼地帶上了門,似乎生怕有外人發覺,他一邊伺候主子洗漱,一邊道:「聽說那是一些做生意的異域商人,穿得很奇怪,說話也聽不大懂,好像不能多留很快就會走。」
「嗯,那件事你辦了嗎?」清河忽然沉聲道。
阿鏡嘻嘻笑起來,有些詭異地答:「放心吧少爺,一定會有好消息~」
……
午時一刻,三位異域商人被接待在齊雲堂的客房用餐,飯桌上共上了八道菜,六菜兩湯,其中有一道是撒滿紅剁椒的魚,異域人來中原會吃不慣,所以除此之外的其他幾道菜的口味都很溫和,這便是唯一一道合葉曉胃口的菜。
三位異域人的口味正巧與其不合,那道魚頭愣是丁點沒碰,但無辣不歡的葉曉自然是不會放過,只見他手上功夫迅速,還沒一盞茶的時辰就已經將此魚削去了大半,吃得心滿意足。
但酒席還未過半,葉曉忽覺腹中不適,臉色更是紅一塊,白一塊。
葉曉臉色猙獰,有些捱不住了才扶著桌子心道:嘖,難不成是被人下毒了?可是他們為何沒事?
幾個異域人歡快暢飲,也不禁對菜餚稱讚一番,可一撇頭就瞧見了葉曉幾乎要蜷縮起來的模樣,才問:「涯當家的,您這是怎麼了?」
倏地,葉曉離桌而起,強忍腹痛道:「諸位先吃,忽然有件急事需要我親自去處理一下,就不奉陪了。」
話剛說完,他一溜煙便已竄出了屋門,翻牆過屋檐。
臨到茅廁,正有幾個大爺圍在不遠處,他們一見大當家火燒屁股似的狂奔而過,甚至都顧不上攔下來,直聽他們喊道:「大當家的,這茅廁不興用啊,它正在修!」
此時瘋魔一般的葉曉哪聽得進去,拉開門哐當一聲就進去了……
「咚——」
茅廁炸了。
昨夜下了場暴雨,落葉成堆進而導致水流堵塞,一來二去就將這附近最近的茅廁給堵上了,若不及時疏通,就會像現在這樣……「噴涌之時如天女散花」。
——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清河原本是要喝藥的,已經笑到把藥都放涼了。
「哈哈哈……少爺,我還聽說,涯當家叫人淋了一池子的水都覺得還不乾淨,但耐不住肚子一直疼只好繼續跑茅廁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該、老天爺都覺得他活該,讓他通個三天三夜,正好鍾大夫不在,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最終清河放棄掙扎,笑得四仰八叉。
兩日前鍾南星回來過,給清河開了些養精回元的藥方,粗略地交代了幾句,便又急匆匆地離開了。
鍾南星的藥箱裡的瓶瓶罐罐五花八門,各種各樣,清河便一眼瞅見了「三日去魂散」,只因一個尋常大夫的藥箱裡怎會有如此嚇人的藥名,遂多看了幾眼。
鍾南星看出了他的神色,便訕訕道:「那是鍾某的小徒,因沒事愛鼓搗新藥,這強力瀉藥也是他陰差陽錯製成的,我留著也沒多大用處還想著處理。」
清河靈機一動,「鍾大夫,那不如送給我吧?最近聽阿鏡說他有些腸胃不適。」
「腸胃不適?那……」
「不不不,鍾大夫不必費心,他就是吃太多了不消化。」
「既然如此,切記,只能一小捻和一碗水服下,不可多用,這一小瓶可是夠通三天三夜了。」
「謹記鍾大夫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