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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河一邊用水澆身,一邊問道:「那後來呢?」

「後來?後來就是四處東躲西藏,處處遭埋伏被人追殺,朝不保夕九死一生,便只好選擇銷聲匿跡。」

清河神情沮喪,如鯁在喉,他不知是該先寬慰葉曉其父不幸罹難,還是對其這麼久所受的身不由己的迫害表示不忿,總而言之,這些事他都曾一無所知,也毫無立場給予關心。

所以他只好緘默不言。

這時葉曉靠近池子,低著身子壞笑道:「不過,我要是騙了你呢,要是這麼久我只是混跡於風花雪月——」

嘩啦!

哐當——!

清河沒等葉曉把話說完就徑直抄起水瓢,舀上滿滿當當的一瓢池水便澆了過去,另順勢將那水瓢脫手狠狠地甩了出去。

旋即遠離葉曉直向池中心走,他背著身子有些哽咽地道:「我不喜歡你的態度!!」

池邊濕噠噠一片,水瓢滾了老遠仍在打轉,葉曉被淋成了落湯雞更是狼狽不堪,他甚至都沒回過神,誰知清河會如此放在心上。

正當他愣神之際,清河因氣憤難當選擇鑽入了水裡,泉水嘩啦而涌,葉曉見狀竟也衣不更鞋不脫地跳了進去,叫道:「你的傷還沒好啊——!」

溫泉池水雖淺,若要浸濕全身也只是眨眼功夫,清河被葉曉從水裡像小貓似的拎了出來,他破水又出,身上一時水流如蓋,從頭到腳濕了個遍,連束髮的簪子都不在了,十分狼狽。

葉曉的聲音有些生氣:「你還想不想好了?」

清河扭頭便道:「聽天由命。」

「你——本大爺真是怕了你了。」

說著,葉曉便取來岸邊早就準備好的干巾布,著手替清河擦拭乾淨,一邊道:「是我錯了,我不該逗你玩的,這些年我過的比誰都慘,每天吃不飽穿不暖還睡不著,做夢都是想著報仇雪恨,夢魘纏身,全身是傷還差點走火入魔。」

他言辭隨意,好像是在照本宣科地讀著別人的悽慘事跡,滿不在乎。

清河心中微動,哭喪著臉就要去扒葉曉的衣服,「我要看看。」

「別著急,我自己脫,保管讓你看個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葉曉解開腰帶很快便脫掉了上衣,隨後他便毫不遮掩地敞開掛著刀疤劍痕的胸膛,一道一地道指著開始悉數解釋,如這塊是誰砍的,那一條是誰刺的,又治了多久,怎麼治。

「還要看嗎,背後還有呢,這裡,這裡,還有這裡……」

清河已然驚到失語,遍尋詞語,還是先淚濕兩行。

「別哭啊,承受不了你還非要看,拿你沒辦法……」

……

……

翌日,葉曉帶清河來到了後山的一處高點。

此處居高望遠風清氣爽,群山連亘蒼翠峭拔,天邊無垠,風月作陪,的確是一個好去處。

不過清河直到被葉曉帶著爬上山的最後一刻,他才知道來的是什麼地方。

那僅有的一棵樹下,便立著一塊石刻的墓碑:父葉涯之墓。

他微微喘著氣,恍然失措。

清河剛來留雲寨時,便是準備來後山找葉曉談判,那一天他碰上拿著酒罈下山的葉曉的日子,正是葉涯的祭日。

只見清河大步上前,對著那墓碑深深地行了一禮,當他抬起頭,葉曉卻是滿臉問號地盯著他問:「你幹什麼?」

「咦,這不是……」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清河不知其意,略微惱羞成怒道:「笑什麼。」

「哈哈哈不,不是,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這笑聲持續了好一會,直到葉曉捧腹發痛才逐漸停下,他擦著眼角晶瑩的淚水道:「才不是呢,這就是一塊埋了些衣裳的碑,哈哈……」

一聽此話清河的臉有些發燙,對其埋怨道:「那你怎麼不早說。」

「我這不是剛要說嘛,誰知你動作這麼快。」

「哼,我要下山!」

葉曉這一時嘴賤,便一發不可收拾,清河鬧著即刻就要下山離開,他軟磨硬泡哄了老半天才讓場面平復下來。

最近真是讓葉曉長了教訓,這位少爺,這位祖宗,不,能,怠慢。

儘管如此,二人仍是坐下來在此待了一整天,葉曉將這十年間的辛酸苦水都一一交代了出來,伊始他還念著清河,寄過幾封簡信,只是逐漸開始身不由己後,便是不能也是不敢,若被官府追查出來,沒準清家也會落得個包庇罪犯遭受連坐的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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