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含蓄。他不知道女人是不是都這樣,除了那回在山洞裡,就沒見過她主動的樣子。哪怕成婚這麼多日,兩人的感情也愈來愈好,可她仍然不會在別人面前主動親近他,最多遇到困難的時候,主動抓他的手,告訴趙野,她是站在自己這邊的。
她含蓄到,趙野默認了,只要出門,他們之間就會有一道無形的界限,要裝不熟給別人看。
所以方才哭成那樣,他也沒敢上前抱她,乖乖地等她情緒好起來。
「……不是。」趙野又用手用力地搓了搓自己的鎖骨窩,不敢相信地低頭看。
這跟當著別人面主動脫衣跟他上床有何分別。他一想,他又想到自章絮有孕後,兩個人已經二十多日沒親熱了。放以前他根本不敢想。娶了媳婦還能過得這樣素,能睜著眼睛陪著章絮合衣而眠。
「……不是。」他抬眼,往章絮那兒看去,忍不住就往肚子裡咽了口水。
「娘子。」男人戀戀不捨地跟上去,完全不管身後被他扯得七葷八素、頭暈目眩的顏升,身子一矮就往女人的耳邊墜去,「娘子……我求你了,再來一回。」
酒興言下了死命令,沒有他准許之前,不能跟章絮同房。可他就是個主動了就沒法兒收手的主兒。所以眼下沒了理智,死皮賴臉,厚顏無恥,盤算著趁她心情好的時候多要些。
這話幾乎是咬著她的耳朵說的,用的口吻也是那種時候才用的,所以他話還沒說完,章絮的臉就紅了,從臉頰紅到耳根子,「……有人看著。你再等等,回去了給你。」
自家男人是什麼樣的,她哪裡不清楚。偏偏這傢伙耳力還好,隔壁那對晚上做什麼都聽得一清二楚,有時候他受不了了翻身抱上來,能把她嚇得不行。
「……等不了。」他說這話的時候要多委屈有多委屈,兩隻眼睛巴巴地看著她,活像沒人要的野狗。
章絮往邊上退了退,左右看了眼周圍旁觀的,看見他們已經散開,回到了原先的位置上,繼續打點自個兒的攤子。安了心,領著他走到一處拐角,也可以說是偏僻些的角落,伸出雙手扶在了他的肩膀上,輕聲道,「你來吧,我夠不到。」
不然方才不會想親他的臉,結果就只碰到了他的鎖骨。
這可要他開心壞了。那真是,瘋了,還管什麼瘋驢、破小孩兒。他甩開那煩人的繩子伸手就去攬她的腰。什麼破煩人的小孩兒,親親娘子就是他一個人的,也只有他一個人可以抱。雄性的那點子占有欲在這一刻達到極致。
還好他夠高大,能把章絮完全攏在身前,不叫她那點薄薄的臉皮給人瞧去。
要親近,就得是嘴皮對嘴皮。
趙野稍稍用力,便把章絮輕鬆託了起來
穩重地托在半空中,好讓她不用那樣辛苦地仰頭看著自己。
要親近,好不容易找到一處誰也不認識的地方。
然後鼻頭沒道理地碰在一起。有人忍不住笑,有人把喜歡的吃到變形,有人張了嘴,玩了玩髒東西,說好聽的,唇齒相依,至於難聽的。噓。
「……」
白日在鬧市宣淫自然不是章絮的本意,可她望見了趙野明亮的眼睛。他的眼睛和其他男人的都不同,沒有努力掩飾也會流露出來的淫邪。他的眼睛屬於野獸,和天地一樣純粹的,不染纖塵。
以前的章絮會覺得,女人的美就是一切禍事的原罪。喜歡貌美的男人定是這世上最膚淺、最淺薄的、最不可信。
如今又在想,還好自己生得貌美,能在拒絕的話想要說出口之前,一眼勾中他的心魂。
——
說回那小破孩怎麼處置。這是趙野滿意了後才想起來的事兒。
他問章絮,「這褲子是脫了還是給他穿回去,從這兒走回客棧,一路上烏泱泱的可全都是人。」
章絮看見那不懂事的,嘴裡還將趙野罵得豬狗不如的小畜生,狠了心,決心教訓那些不把女人當人看的傢伙,點了頭確定道,「他這樣小就能做出如此壞的事情,等以後大了准要出去禍害人。夫君,咱們要打,就得打服,打到他日後再也不敢為止。」
第50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