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童又笑了一會兒,想了想,將阿柿姐姐昨日飲酒後做的事情全羅列了一通,「……我看到的就是這些。」
從她口中說出的,的確都不算是什麼荒唐事。
阿柿像是稍稍放下了心,不好意思地笑著對著她露出了兩顆小虎牙,央求她不要將剛才的事告訴陸小郎君。
得了女童的應承後,她就把還未做完的早膳拋到了一旁,纏著李迎未陪她將昨夜吃剩下的海螺洗淨,說是想一個一個地細細挑好、打孔做成海螺數珠掛在頸上。
李迎未自然點了頭。
但兩人剛開始淘洗海螺,她突然想起自己還要念書。
她已經在這兒耽誤不少時間,再不回去,今日的功課便完不成了!
於是她趕緊同阿柿說了句告辭,接著就一刻都等不及地跑走了。
阿柿正伸出胳膊、想要讓她幫她繫緊縛袖的繩子呢,話還未出口,下一刻,李迎未就已經不在院子裡了。
她看著女童消失的院口,張著嘴巴頓了頓,嘆了口氣。
但緊接著,她稍一偏頭,忽然就對上了花樹下少年團欒般的雙目。
小娘子的眼睛瞬間明亮了。
但下一秒,她又像是想要躲閃,立即將眼睛瞥向了面前地上一顆被日頭曬得光亮亮的圓黑卵石。
少年漂亮的嘴唇抿了一下。
這樣也好。
他對自己說。
如果在金川縣吳家的案子有定數前,她都一直是這個樣子,他就能生活平靜地看守她了。
這是最好的。
就在這時,坐著淘洗海螺的小娘子站了起來,將那顆鵝卵石踢向了他。
甲蟲般的石子軲轆軲轆,不差分毫地停在了他的烏皮靴尖前。
見少年還是不主動開口,小娘子東看西看,又找到了好幾顆石頭,通通朝著少年的靴子踢了過去,但沒有一顆真的撞到靴子上,總是只差一點點。
做完了這通任性又不知所謂的事情,阿柿縛袖的繩子又變鬆了不少,袖子很快就要滑下去了。
這讓小娘子似乎更懊惱了。
她看看手指上淘洗海螺留下的污漬,氣得跺了下腳。
一直看著她、看到頭上都落了花的少年嘆了口氣,行至她的面前,低頭為她繫緊縛袖的繩子。
「你在做什麼?」
繫著布繩,他垂著眸主動出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