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為何,一看到小娘子,九郎君就徑直朝著她走過來、一把將她抓住了。聽兩人對話,倒似是舊識……」
聽著車夫的話,少年漸漸抿緊了唇。
但他並未說什麼,只是安靜地聽。
待走進馬車,垂著眸的小郎君輕喊了於伯幾聲,見他雖然未醒、但只是睡著了、並無大礙,便吩咐了車夫「將人好好照料」。
隨後,他將大肥貓放在於伯身邊,帶著有些躁動的白鷂走向了車夫提到的那條陰濕小巷。
似乎是聽到了外面白鷂的鳴叫不止,病白面孔的養蛇店家又一次主動打開了門。
「今日可真是熱鬧。」
他向著小郎君行禮。
「我這家小店,竟接連來了兩位貴客。」
少年目光平靜:「你認得我?」
店家便笑了:「我自幼為治怪疾、隨父流浪在外,但我的母親、姊妹,都住在鳴水縣內。鳴水縣人,無一例外,皆要承陸小郎君的一份恩,我豈能連恩人都不認得?」
雖然如此說著,但他的笑卻只在皮面。
「陸小郎君要進我這家店?」
「正是。」
「這便有些難辦了。」
店家道:「我開店迎客,陸小郎君自然可以進,但您肩上的猛禽與我店中物乃是天敵,怕是不方便進來。」
少年瞭然:「你是養蛇人。」
店家的皮面又笑了:「陸小郎君此時才知道我是養蛇人,只怕此次並不是為了我店中事物而來。」
少年並無遮掩:「我來尋人。」
他看著養蛇店家:「我想知道,與盧梧枝同行的,是不是還有一名小娘子?」
「的確如此。」
養蛇人眯了眯眼睛。
「嘶。小郎君來尋她,是要帶她走?我勸小郎君不必如此著急,那小娘子在下面同九郎君玩得開心至極,你這時候去,倒攪了她的好興致。」
他在這冷清的地方待久了,總也見不到什麼熱鬧事,今日叫他碰上,自然是唯恐天下不亂。
盧梧枝是他店中的常客,陸雲門對鳴水縣有恩,他便不偏不倚,都幫,也都不幫。
如此想著,養蛇人看著少年,輕聲說道:「小郎君若是不信,隨我進去看看便是。我另有一條通往地下的小道,可以既不叨擾到小娘子,又能讓您將裡面看得清楚。」
一向心貫白日的清正少年,立身不愧不怍,原是絕不會答應此事的。
可當養蛇人將那條小道的暗門打開時,少年看著裡面荒不見底、如同深淵般的黑暗,卻只是沉默地鳴哨令白鷂飛走,隨後,抬腳踏了進去。
——
「它把蛋殼吐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