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少年卻表現得絲毫不在意。
「你不想,那便由我來。」
他垂著睫,面若冠玉,清冷如霜,唇上卻暈著從小娘子檀口那裡染過來的唇脂,頸側還有一道當他將手伸進她身上的那條八彩織金暈間內裙中後,被她用指尖不小心抓出的細細血痕。
這樣的小郎君,仿佛一片被掐出了血紅汁液的白色蓮瓣,想要讓人將他碾搗得更重,讓裡面的紅更艷地流浸出來。
為舒服到有些倦怠的小郡主繫緊被他弄鬆了的內裙裙帶,他沒有拿回那包迷藥,卻向她給出了承諾,「我會處理好。」
知道他馬上就要離開榴花園,小郡主望著他頸側的抓痕:「陸小郎君要好好上藥,不要留下疤了。」
只要她不死,只要她想要,他早晚都是她的。
而她,可不要破掉的東西。
但少年卻垂眸而道:「可這是你留下的痕跡,我很想留著它。」
小郡主眼中的水波微動。
隨後,她慢慢地靠到了小郎君的面前,輕而媚的聲音宛如一條白狐的長尾,一點點纏住他的腰髖,貪婪地蠱惑道:「不要在這裡,我在別處給陸小郎君留下我的痕跡,好不好?」
說完,她便仰身湊上了少年的耳,同他說了她想要的。
「明晚。」
因她的話而微微緊了下頜的少年向她應允,「明晚,我們在外見面時,我會將你要的東西一起帶給你。」
——
因為有了陸雲門的承諾,小郡主這一整日便什麼都沒有再做,自盧梧枝回了馬車後,她就又好好地做起了他認識的那個小娘子,拉著盧梧枝一直看向帷簾外,問這又問那,車夫也因此將馬車駕得跑跑停停,不斷給小娘子送上她看上的街邊物什。
這樣一來二去地,他們便沒能在天黑宵禁前趕到下一座大城,只能在一處小縣過夜。
這縣城雖小,產的菊花卻是遠近聞名,這幾日正值小縣的祈花神節,縣民們將鮮菊擺滿了街道,日夜歌舞祈願明年能種出更多珍貴的菊花,而無數的花商也都照慣例在此時聚來了的小縣,等著花神節最後一日開張的花市。
因此,小縣中僅有的兩個旅店都住滿了來這裡買花的商隊,盧梧枝拿出了不少銀錢,但也只得了他們讓出的兩間屋子,其中一間還是下人房,板床窄小得只能住下一個人,又鄰著街,外面的喧鬧聲全灌在耳朵里,小娘子自然說什麼也不肯住。
「為什麼我不可以跟你一起住?我要住進那間更大的屋子。」她拉著盧梧枝,一雙圓眼睛睜得理直氣壯,「你說過你不會比陸小郎君差,可陸小郎君從來都不會讓我住到那么小的地方。」
「你要跟我住一間?」
在得到了她肯定的回答後,盧梧枝揚著小虎牙,反握住她的手就帶著她跑上旅舍上樓的木階,仿佛只叼到了最心儀獵物、開心到在樹間來回亂的大貓,就連回望向她的那雙眸子,都在燈火的映照下、流動出淡色琥珀的點點金輝:「我當然不會做得比陸雲門差!」
可陸扶光這麼做,並不是真的想要同盧梧枝做什麼,她只是想看看陸雲門會怎麼做。
而陸小郎君根本就沒怎麼讓她等。
在喝了旅舍送來的熱湯後沒多久,盧梧枝就倒在了案几上。小郡主在他身上的幾處穴上敲打了許多下,都沒能得到他的半分回應,看起來,他是真的陷入了深深的昏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