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認得那顆正往她心中扎著刺的珠子。
女史將渤國使臣的貢品依次呈上時,她就侍奉在皇祖母的旁邊,小心翼翼地為她打扇,舉止神情比鄭婉還要卑微許多。
可當那顆光華四溢的珍奇珠子被端上前時,皇祖母卻連看都沒有向她看一眼,直接笑著讓人將它送到長公主府,「拿去給扶光玩吧」。
陸扶光。
真是天生的貴人啊。
什麼都不用做,什麼也不必想,只因生得好、有一個備受女皇寵信的長公主母親,便既不用終日頭頂懸劍、擔心女皇隨口一道旨意就使全家大難臨頭,也不用懼怕吳家的日漸勢大、就連受到吳家人的奚落嘲諷都只能忍氣吞聲。
整個大梁皇室,能這樣活著的,只有這位小郡主。
但這可不見得是件好事。
正是因為一切唾手可得,陸扶光簡直被養成了一個廢物,沒有欲望,沒有野心,一雙眸子清澈到能被人一眼望透潭底,無論見到誰,都能笑得很開心。
未曾見識過骯髒的人性,所以連人話中是善意還是惡意都分不清,從來只覺得天底下儘是好心人。
愚蠢得又可笑又噁心。
等日後天地翻覆、洪水襲來、能為她遮風避雨的一切都被掀翻,她的處境只會比所有人都慘。
陸品月的心中還充滿著陸扶光的不屑與嘲弄,那龍門王家的小女童已經跑到了陸扶光面前,規規矩矩地半蹲下去,用著在陸品月眼中笨拙又漏洞百出的動作,認真極了地向著陸扶光行禮問好。
而陸扶光卻像是沒看出那女童行禮中的一絲錯處,「哇」地露出笑臉,彎著腰一個勁兒地誇她比自己小時候做得還要好。
所有人都其樂融融,仿佛已經忘了這宴的主人是誰。
風過酸果落。
陸品月輕咳出聲,纖弱地拿起繡帕,柔柔捂住了嘴。
隨後,她由身旁的婢女侍奉著加了件雪氅,又用溫熱的蜜水將養身的丸子慢慢服下。
她身形肖母,生得單薄輕盈,稍稍作態便會看著弱不禁風,顰眉輕咳時,總會顯出種好似會隨時被風吹散的荏弱氣質,叫人心生憐意,忍不住湧上來關切。
一向百試百靈的法子,這會兒自然也奏效。
陸品月留意著,果然,發現了這邊的動靜,那位滿腦子只有純良的小郡主立馬就露出了關切的神情,加快著步子向她走來,問她的康健。=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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