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被罵的陸品月卻沒有辯出一句。
甚至,她的心裡都沒有再生出過一點要回駁的念頭。
「皇祖母是老了,精力與果決都不如從前,但她智慧尚在,捏死你我,仍容易得如你我碾蟻。阿姊的那些苦心積慮,連我都能一目了然,何況女皇法眼通天。」
小郡主說得平心定氣,字字叫人服膺,「我要是阿姊,便什麼都不再想,什麼都不再做,只管安於一隅,過讓自己暢快的日子。」
陸品月怔愣在場。
她已經知道了,知道陸扶光說的都是真的,知道自己根本沒有成為第二個吳皇后的資質才能,知道自己以往不過痴兒說夢、至極可笑。
可是……
「暢快的日子?我如今哪裡還有暢快的日子?女皇年紀大了,要不要重立太子的事提了又提,儲位之爭劍拔弩張。吳家為了討得聖心,花樣百出,太子卻什麼都不敢做,眼見著同女皇愈發疏遠。如果我也什麼都不想、什麼都不做,豈不是乾等著太子府走向末路?」
反正她在陸扶光面前早已一縷不掛,她便破罐破摔,將所有能說的、不能說的全傾了出來。
「我嫁給太孫多年,長子都已四歲,我的身家性命早就同太子府在了一起。要是太子失勢,吳家登位,他們絕不可能容下我們,即便我靠著燕郡王府能留下一條命,可戌兒怎麼辦?誰會讓他活?我已經沒有退路了……」
「不。阿姊,你有。」
小郡主靜靜地看著她。
「不管怎麼說,你也與陸雲門同父同母。既然他稱一聲長姐,為了他,我也會為你和戌兒留一條身名俱泰的路。」
九州四海,有權力做出這個承諾的只有一個人。
陸品月能在少時卓爾出群,能在如今坐穩太孫妃的位子,依仗的可從不僅僅是她燕郡王府的出身。
當她不再對陸扶光心存輕視,明白二者心智雲龍井蛙,她自然能在這位小郡主願意的時候、聽出她的弦外之音。
陸品月慢慢睜大雙眼:「長公……」
噓。
小郡主在唇前豎起食指。
「今日的談話,是我們的秘密。」
她放低了聲音。可每一個字落到陸品月耳中時,都變得重於千鈞。
「無論是如今太孫妃的榮耀,還是燕郡王府嫡女的尊榮,依靠我,你都保得住。就連戌兒,我也能許他一世之安。何去何從,品月阿姊,你一定能想得明白。」
陸品月不敢相信她竟將這樣的要害袒露給了自己:「你就不怕我將此事透露出去……」
「什麼事?」
小郡主對著她笑。
「說起來,新獄大興那會兒,倒是有人曾對皇祖母說過些失心瘋的話。是周西英吧。」
曾經殺人如蒿、嗜血成性的閻羅酷吏,就這樣被她慢悠悠地提起了名字。=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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