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膳依舊是在內書房用的,吃的是燕度從饕餮齋里打包回來的美食,照例有大雞腿子。
三七吃的津津有味,燕度心不在焉。
但每次三七抬頭時,燕度都會回神沖她一笑。
「你好像胃口不佳。」三七道。
「午膳用多了些,還不是太餓。」
三七哦了聲,禮貌的沒拆穿。
燕度話鋒卻是一轉:「還是最喜歡吃雞腿啊?」
三七吃雞腿時陶醉的表情和吃其他的時候區別很大,一眼就能看出她更喜歡什麼。
她嘿嘿一笑,道:「以前村裡的薛嬸嬸最會燒雞腿了,我從小就愛吃。這饕餮齋的雞腿,味道和薛嬸嬸做的有點像。」
燕度點了點頭,心道這點還真是沒變。
「今天的事,我還沒謝你。」燕度將最後一根雞腿夾她碗裡。
「你說安神暖湯的事?」三七邊啃邊道:「我隨便取的名字而已,其實就是松柏上的積雪化出的雪水,最多我加了幾張符。」
「只有南潯知道真相。」她略微壓低了聲音:「咱們商量好的,謹、慎、行、事。」
燕度看著她湊過來的毛絨絨腦袋,手有些痒痒,他下意識握緊拳。也學著她的樣子,將聲音壓低:「甚、妙。」
桌旁燭火搖曳,少年少女的腦袋湊在一起,光影重疊,親密無間。
晚膳用完,三七又準備回去練雕工了。
走之前她叮囑道:「京畿衛的差事,是要巡城嗎?」
燕度:「嗯。」
這是陛下給他的懲罰,差事簡單,只是旁人看來覺得多少是有些掃燕少將軍顏面的。
「明天上值時帶一壺雪水吧。」三七眨了眨眼:「喝了能暖身,遇到髒東西的話,撒一點還能去味兒。」
燕度若有所思,聽上去,明天是有『熱鬧』會找上他?
第二天。
燕度和三七用完早膳後,便去上值了。
京畿衛隸屬禁軍,由陛下親自掌管,燕度受罰被貶來巡城,誰又真的敢將他當做一個普通京畿衛看?
京畿衛的巡城範圍主要是外城,城中主幹道及兩處城門。
燕度帶人巡至東城門時,從旁邊的馬車上躍下一道身影,直撲他而來。
大氅捲起積雪,燕度抬臂一震,雪粒如密集的石子般悉數砸向那人。
「拿下!」他聲音平穩冷肅。
身後的京畿衛拔刀上前,瞬間將對方制服在地。
慘叫聲伴隨著惡臭傳來,燕度微蹙眉頭,京畿衛們也齊齊打了個嘔,捂住口鼻。
「什麼東西?怎麼這麼臭?」
被京畿衛制服的赫然是虞棠,馬車上還有一個虞家僕婦,已經嚇得魂不附體,跪在地上連連求饒。
「放開!你們都放開我!」
虞棠失聲尖叫著:「燕度!燕度!」
押著她的京畿衛是痛苦面具加身,忍著噁心道:「少將軍,這女子好像是來找你的?」
燕度神情冷漠:「不認識,擾亂京畿衛巡防,按規矩押下去處置。」
「燕度!我是虞棠!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虞棠顧不得那麼多,張嘴便吼,她聲音極有穿透力,加上她喊得是『燕度』的名字,自然將人都引了過來。
虞棠也是沒法子了,昨兒那周副將來府上鬧了一場後,沒多久虞敬就回府了。
那會兒還不是下衙的時辰,虞敬是被趕回家的,因為他身上臭味太重,熏著了同僚。一回家虞敬的天又塌了。
那是虞棠第一次挨打,不管她再怎麼一口咬定是自己救了燕度,虞敬都不信,還給了她一巴掌,要將她送到寺廟裡去。
現在她遇上燕度,就像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虞三七她騙了你!當初是我在城郊遇見你,是我讓婢女把你送回府的!」
「燕少將軍,你不要被虞三七她蒙蔽了,她嘴裡沒有一句實話,都是騙人——」
虞棠的聲音戛然而止,她看清了燕度的眼神。
燕度與三七在一起時,鋒芒盡斂,別說攻擊力,連自我防禦都撤去了。
而此刻的燕度,才是那位從屍山血海里走出來的燕少將軍,沉重、冰冷、凜冽,壓迫的人喘不上氣。
虞棠如墜冰窖,她篤定,自己要是敢再說一個字,燕度絕對會殺了她!
事實也如她想的那般。
白刃出鞘,刀鋒懸停在她頸側。
燕度的目光比刀鋒還凜冽。
「當年救我於危難的本就是明華郡主,她有事在身,替我包紮後,便先行離開。」
「而你,不過是途徑路過,你虞家下人將我送回府上,事後本將軍也令人登門送了謝禮。」=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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