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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安柏休養了半個多月才恢復上值。
林洛洛等他一出侯府大門,就回到東院關上臥房門準備換衣服翻牆出府。
「砰砰砰。」
外衣剛脫下,房門就被敲得震天響,她頓時火冒三丈,沖門口喊道:「誰啊,幹什麼?」
「小姐,開門,有人來了。」
是柳娘的聲音,她點點頭,穿上外衣往門口走去,這侯府里,也就柳娘敢這麼敲她的門了。
門打開,柳娘和侯府的張管家出現在面前,柳娘上來就拉著她的手要往外走。
她甩開柳娘的手,有些不耐煩地問道:「柳娘,什麼人來了?」
張管家向她躬身道:「少夫人,是一位宮裡的貴人,侯爺、夫人和大少爺都不在家,貴人說想見您。」
她跟著兩人進了正房大廳,大廳正中站著一位身量略小的少女,頭上戴著一頂錐帽,白色紗簾將她半個身子都擋住了。
「趙安柏呢?」她的聲音聽著有些稚嫩,年紀應不大,但語氣卻帶著一股天然的威嚴。
「他去上值了,我是他夫人,您有事可以與我說。」
林洛洛低聲回道,心中暗暗奇怪,趙安柏前腳剛走她就來找趙安柏,既然是宮裡的貴人,直接下令將趙安柏叫去不就好了。
「你就是林洛洛?」那人走到她面前,定定地看了她好一會,終於開口道:「你可知道,他這頓板子是為你挨的。」
「我,不知道。」
林洛洛詫異地抬起頭,心裡開始生氣,趙安柏被打這件事果然沒那麼簡單。
「你真的什麼都忘記了?」那人又轉過身來,歪著頭打量她。
「我去年臘月里出門坐馬車翻了車,磕到了頭,醒來什麼都不記得了……」林洛洛話還未說完她就笑了起來,笑聲中帶著幾分感傷。
「他為了你,還真是煞費苦心。」她的話越說越奇怪,林洛洛的腦子也越來越混亂。
「他做什麼了?」
「等他回來你自己問他。」那人袖子一甩,一陣清香撲鼻而來,林洛洛聽見她微微嘆了口氣,「只怕他不會告訴你。」
那人又獨自沉默了一陣,留下四個精雕朱漆木盒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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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洛洛這回徹底陷入了迷惑當中,她問柳娘可知道方才那人是誰,柳娘只是搖頭。
她看著這些木盒,望著院子裡的樹木反覆地想,她到底忘記了什麼。
趙安柏下值回來時,她依然在望著那些木盒發呆。
「洛洛,你怎麼了?」
趙安柏見她神色有些異常,急走幾步在她身邊坐下,關切地問道。
林洛洛沒有回答,而是繼續盯著那些木盒,趙安柏此時才發現桌上排放著幾個精雕木禮盒,禮盒蓋上的雕花樣式是宮中才有的牡丹映日。
「她是不是為難你了?」
很顯然,趙安柏不用問就知道她是誰。
「她是誰?你是不是有事情瞞著我?」
林洛洛將他的手推開,生氣地盯著他。
「她對你說什麼了?」
「她說你那頓板子是為我挨的,她還說,你為了我,煞費苦心。」她天天被關在這院子裡,竟不知自己什麼時候得罪了當今天子。
趙安柏聽了她的話反倒鬆了口氣,起身將她摟住。
「洛洛,她是誰無關緊要,我為什麼挨的板子也不重要,你只要好好地在侯府里待著就好,其他的事情,我會處理好,你不要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