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霜玉歪頭:「那不然呢?我怎麼知道此刻放了他,你們不會立刻就將大陣閉合,然後圍堵絞殺我?」
她微微挑眉,「你身後那幾個可都已經在偷摸著蓄力法訣了。」
白鬍子長老回頭看,果然見到幾人腕上靈力光澤縈繞,眼珠子都快要瞪出來,立刻擺手:「收了!都給我收了!」
滄極宗眾人悉數後退,只餘下玄雲真君與白鬍子長老仍舊站在前方。
「妖女,現在可以放人了吧?」白鬍子長老道。
童霜玉抬頭看了一眼,護山大陣的出口尚在,她拖延時間於背後繪製的瞬身符也已經完成。
「當然可以。」
童霜玉笑著,無聲於背後催發瞬身符,符咒上的紋路亮起,隨即火焰般燃燒起來。
但她並沒有鬆開謝艷秋,而是反手扣住他手腕,兩人身形同時消失在火焰般燃起的亮銀色靈氣之中。
與此同時,竹林之後,棘沉宮的屋檐上。
扎束雙髻,髮帶飄揚的少女半支撐身體,遙遙看著這針鋒相對的一幕。
【1007。】
機械般的聲音於空氣中突兀響起,仿佛電流般波動著。
【角色行為強制卡只有三張,珍貴非常,你為什麼要用它讓童霜玉帶走謝艷秋?】
「啊?」少女指間漫不經心轉著自己的髮帶,「這不是原文劇情嗎?魔域妖女擄走滄極宗大師兄,小師妹奮發圖強,步步攀登,成為正道魁首,營救師兄,為師兄雪恥……我這是在走
劇情呀。」
她仰頭看著天穹之上那因失去維持支撐而瞬間閉合的陣法出口,水杏一般的眼眸眯成月牙兒:
「再說了,不把謝艷秋這位『大師兄』挪走,我怎麼當滄極宗的首席弟子呢?」
第10章 第10章小鶴。
謝艷秋醒來的時候,周遭光線昏暗,沉沉的滯悶,水汽凝結在皮膚上,潮潤濕黏。
他掀起眼眸,於前方看到蒙蒙的霧氣,乳白色一片。
這是……哪裡?
謝艷秋恍惚了一瞬,下意識的想要起身,卻感覺腕處沉沉,仿佛被什麼東西束縛著,有碰撞的聲音作響。
他目光循聲望過去,只見雙手各被一隻顏色漆黑的銬鏈束縛住,其上有青黑色的魔息纏繞,正爭先恐後的攀附著他的肌膚。
冰冷沉沉。
「呦,道君醒了。」
女子的聲音隔著霧氣,遙遙的好似從另一端傳來,熟悉非常,卻又淬著慣常的寒意。
這個聲音,是……
謝艷秋掀眸,順著霧氣向那聲音的來處望過去。
冷霧緲緲,模糊的映出一個斜倚在玉床上的女子身形,她的頭髮未束,順著衣擺,似乎長長的垂散到地面。
果然是她。
謝艷秋緩慢的抬手,去觸碰自己的喉頸,於肌膚之上摸到一條纖細的傷口。
是在滄極宗竹林里,她手中那把匕首所留下的。
傷口已經結痂,只留下細細的一條凸起,在被觸碰的時刻滋生出一種螞蟻爬行的癢意。
他憶起在這之前所發生的事情來,自然也猜測出,自己此刻應當身處何處。
魔域。
女牀山。
她的領地。
謝艷秋輕輕的抿了唇,沒有再動,也不曾出聲。
另一邊,童霜玉隔著浴池上空的霧氣,遙遙打量著這個被她被迫從滄極宗「強擄」回來的男人。
帶謝艷秋離開滄極宗後,童霜玉所作的第一件事,當然是試圖殺他。
但這樣的行為不出意料的失敗了。
甚至失敗的原因還與體現在林琬瓔身上的有著些許不同。
林琬瓔在被她威脅到性命時,總會產生各種各樣的「意外」「幫助」來幫她避過。
而謝艷秋,她的失敗在他身上體現得要更直接些。
她直接沒有辦法對他下殺手。
她用匕首對著他的心臟試了許多次,雖然可以捅進去,但是每次將要接近心脈的時候,都會讓她心口滯悶,疼痛不已,而無法再繼續下去。
……
無法再繼續下去!
那種感覺,同在滄極宗,她突然被附身一般說出「我對道君傾慕已久」這種噁心話的感覺一模一樣。
但人都已經帶出來了,總不能再給送回滄極宗去。
只能捏著鼻子帶回魔域。
被她挾了一路,他的發冠早已不知落在何處,此刻身在寒池之中,如墨的長髮含著水汽,仿佛將要化開暈染。
至於衣衫,早已盡數濕透,漉漉的貼在身上,清晰勾勒出軀體的輪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