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名字聽了卻叫童霜玉倍感煩躁。
她從不喜旁人這般稱呼她,整個魔域也無人能這般稱呼她——除了竇沉驍那個狗東西。
說了一百遍了,也不願意改,最後只能由他去了。
但能夠容忍竇沉驍,不代表她能夠容忍謝艷秋。
「不准叫。」她直接抬手以禁言咒封了謝艷秋的聲音。
聲音瞬間止息,只剩灼燙而躁動的呼吸在空間中蔓延。
謝艷秋望著童霜玉,目光仍舊灼燙,似乎沒反應過來她做了什麼。
朱鸞緊隨在童霜玉後面趕到,急急地推門:「殿下!」
便撞見童霜玉雙指壓在謝艷秋唇上這一幕。
朱鸞微微張嘴,靜默了一瞬,當即關門準備回退出去。
卻被童霜玉喚住:「他到底是怎麼回事?」
「這……」
朱鸞卡在門處,進也不是出也不是,索性便頓了腳立在原地,垂眸回復童霜玉道:「今日請了醫師為謝道君查看,發現道君體內有落玉鴆存在,且先前肺腑有傷,一直未愈。落玉鴆藥力猛迅,沒有靈力壓制,易沖肺腑,並行發作,痛苦非常。」
……
確實痛苦非常。
童霜玉感受著胸口一陣一陣近乎撕裂的疼痛,感覺仿佛要炸開一般。
為什麼?
到底為什麼?
童霜玉大腦飛速的轉動著,回憶自己與謝艷秋每一次的接觸交鋒。
在那個夢之前,她從未與這人接觸過,所以能夠回憶出來的場景畫面一隻手都數的出來。
她確認自己從未對謝艷秋下過什麼同命連心的咒訣,又或者生出過要護著他的意思。
這種憑空出現的,她殺不了他,他心脈遭受傷害會傳遞到她身上的怪異狀況,若要追根溯源,便只有一種可能……
是那滴血!
她在滄極宗身體不受自己控制的那一段時間,雖然短暫,可靈魂卻仿佛被剝離出來了一般,不僅無法控制自己的行動言語,甚至完全感受不到身體的存在。
倘若她和謝艷秋之間生出了什麼異樣,一定是在那時間裡產生的!
童霜玉幾乎要將下唇咬出血來——她此生最恨便是受人掣肘,要不然也不會為了一個夢,便提防萬一,而對一個滄極宗外門弟子出手。
但不管怎麼樣,眼下最先要解決的,還是謝艷秋的問題。
「去找人來,給他處理。」童霜玉站立起身,語氣近如寒霜。
卻聽見朱鸞語氣為難道:「殿下,謝道君修習的是靈力……」
童霜玉側目看過去。
便見朱鸞垂首,硬著頭皮道:「魔域群魔以魔息入修行,若是以魔息為謝道君引導,靈魔相衝,恐怕只會適得其反,更加重道君傷勢。」
童霜玉:「……」
她覺得自己幾乎是昏了頭,怎麼會連這種事情都不記得。
她倒是不在意謝艷秋如何如何,但若是因為他而讓自己遭受更多的痛楚,那邊得不償失了。
魔息不行,只能以靈力壓制。
而現如今整個魔域能夠使用靈力的人……
童霜玉低頭看了一眼謝艷秋。
當初給他下落玉鴆,純粹是為著折磨的心態——畢竟是情。欲方面的藥,要麼行陰陽之事,要麼生生熬忍。
但現在謝艷秋靈力被封靈鎖束縛,全然壓制不住落玉鴆的藥力,就導致了這樣令人惱怒的現狀。
她盯著眼前的青年看了半晌,突然半蹲下身,抬手拍拍他的臉頰:「會麼?」
朱鸞悄無聲息的關了門。
謝艷秋愣了一瞬,茫然的看著她,似乎沒有聽明白。
童霜玉也懶得跟他解釋,直接伸手去探他的腕脈。
青年身體溫度滾得燙人,經脈中氣血更是翻騰湧動,直衝丹田——這是落玉鴆的效果,童霜玉並不意外。
她的靈力順著謝艷秋的經脈走入進去,層疊深入,清晰感受到自己心口傳遞出來的,清晰的,無法遏制的悸痛。
謝艷秋的感受則比她要更清晰些。
她的靈力直奔他心脈,療愈著那處積壓多日的傷勢,也將混雜在其中的落玉鴆藥力剔除出來。
靈力交通,五感相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