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宗不解,故而詢問代行之人,得到的解釋是,天道所尋身負最滅之人,位在東南,天生靈胚,卻墜入了魔路。
……
三域之內,仙門在西,妖谷在北,若說東南,便只有向著魔域延伸的方向。
故而當初,謝艷秋在滄極宗內被童霜玉所挾持時,玄雲真君常雲跡便以傳音要求他趁著這個機會,進入魔域,找尋那名被天道律令所尋的「靈胚魔胎」。
在最初接觸到青魑的時候,謝艷秋便意識到,那個看起來心性單純稚嫩,卻極為能打的小女童,她身上所擁有的力量與年歲完全不成正比,並且以吞吃同類屍身來增長自己。
天道律令所降之言,只靠世人解讀,因此誰也無法知曉所謂「靈胚魔胎」的真正含義。
但若是比對到那個名為青魑的女童身上,或許也可以對應解釋……
謝艷秋輕輕的閉上眼睛。
他幾乎可以確認,那個名為青魑的女童失去蹤跡,絕不是偶然。
而這件事,某種程度上來說,也算是與他有關。
畢竟他來此的目的便是……
「殿下!」女子焦急的聲音打斷謝艷秋思緒,他雙手撐著欄杆,目光卻下意識循聲向那處看去。
便見朱鸞端著一個碗盞,快步跟隨在女子身後,語調焦急道,「您休息休息吧,就算不去找魔主……但凡喝一口先緩緩呢?這都快涼了!」
「不必。」女子的聲音冷冷,髮絲間素白的顏色被風揚起,似乎較先前更多了幾分。
「可是,可是……」朱鸞似乎並不甘心。
但她話說了一半,便只能戛然而止。
因為童霜玉停住腳步,那雙幽黑的眸子正看望過來,與謝艷秋對上。
「小鶴……」謝艷秋有些猶疑,下意識開口。
童霜玉明顯是愣了一瞬,然
後隨即有些反應過來,側首問身後的朱鸞:「他怎麼在這裡?」
朱鸞解釋:「那日自陰水澤回來後,您讓我們將謝道君安頓在瀝風齋,之後便沒有新的吩咐了。」
「哦。」童霜玉揉了揉額頭,神色有些疲憊道,「忘了。」
「不過正好,你隨我來。」
她向著謝艷秋的方向招了招手,邁步便向瀝風齋內走去。
謝艷秋神色微愣,看向站立在原地的朱鸞。
小侍女卻反應很快,兩步跑到謝艷秋面前,將手中的托盤交到謝艷秋手中:「還請道君受累。」
謝艷秋從朱鸞手中接過托盤,便有一股渾厚濃烈的苦澀味道裹挾著風中冷涼灌入鼻息。
似乎還有些熱氣,但因飄散了一路,殘聚所留已然不多。
是藥。
他想詢問些什麼,便被朱鸞推了一下,示意趕緊跟上去。
前面童霜玉已經行到台階處,正側身回首看他。
謝艷秋輕嘆一口氣,只能端著這隻盤盞,跟隨上去。
等到進入瀝風齋,童霜玉抬手,大門在他身後閉合。
發中攙白的女子在自己慣常的那個位置坐下,叩了叩桌面:「過來。」
謝艷秋微微擰眉,走過去,將盛放著藥碗的盤盞放在她面前桌上。
沒了冷風吹拂,湯藥的濃烈味道一瞬便在著空間中彌散開來,謝艷秋留意到童霜玉十分明顯的皺了一下眉頭:「我是讓你過來,沒讓你把這東西拿過來。」
謝艷秋垂首,默然無聲,只端起藥碗。
童霜玉擰眉:「把它倒掉。」
謝艷秋卻不動,只是側手避開她靈氣所攻的方向:「為什麼不喝藥?」
「我又沒病,喝什麼藥。」童霜玉懶懶的掀眸,「不過是朱鸞的大驚小怪罷了。」
謝艷秋微微垂眸,右手仍舊端著那碗湯藥,左手探伸過去,捂住她的耳朵:「你的傷還沒好。」
童霜玉領會到他這動作所指的含義,微微側身躲過,「短暫的失鳴而已,早晚會恢復。」
「但你不能總這樣硬熬著。」謝艷秋將手中的藥碗抬起,遞送到她面前,「無論是肩上的傷也好,耳上的傷也好,人的精力終究有限,時間久了,會撐不住的。喝藥會好的更快。雖然它們苦澀,難聞,有著糟糕的味道……雖然你討厭它們,但是它們會對你有所幫助。有的時候,稍稍藉助外力,或許是更為輕鬆的辦法。」
「可是我討厭。」童霜玉冷冷的說,「我這人就是這樣,眼裡揉不得半點兒沙子,我所討厭的事物,便絕不容許它在我眼前出現,更別說藉助它的力量。」=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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