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最後問:「竇沉驍呢?」
謝艷秋一五一十的將在那空間中發生的事情告訴她。
童霜玉靜默的安靜下來,手仍舊按著額頭,片刻後額頭慢慢順著掌心下滑,穿插進頭頂的髮絲中去。
她許久沒有說話。
直到房間的門被人從外面推開。
一個穿綠衣裳的小女童噠噠噠的跑進來,撲到她的被褥上:「殿下!」
青魑短短的小手抓住童霜玉的衣袖,用腦袋使勁兒蹭她的手腕:「殿下,青魑終於見到你了!他們都騙我說殿下不回來了,壞透了!」
童霜玉被她拱得有一瞬愣神,視線抬起,向前看去。微亮的光從敞開的門處落進來,將一抹紅色的衣裙映照分明如杜鵑。
朱鸞亭亭站在門邊,面上帶著微笑對她開口:「殿下。」
熟悉的光線,熟悉的顏色,熟悉的聲音,熟悉的氣味。
熟悉的,屬於「她」的一切。
童霜玉輕輕出了一口氣,還是抬起手,一如往常般輕輕撫摸青魑的後腦。
「對。」她聲音有幾分微啞的道:「他們壞透了。」
「祂」的消失,對這個世界似乎沒有帶來什麼影響,又似乎有著什麼在經受潛移默化的改變。
童霜玉嘗試著從厄斗場中挑選出一批魔,讓他們從其中離開。
他們離開那個地方很遠,直到各自分散,去往自己想要去的地方,又或者經年未回的「家」,都沒有出現任何的互搏廝殺。
混沌城中出現了許多「半妖」的身影,他們握著屬於自己的力量,在這片混沌無序的地方也為自己搏出一片生存的空間。
也有走出混沌城,往三域更多的地方去遊歷的。
那些「律令」,似乎沒有一個固定的出現,也沒有一個明確的消弭,只是悄無聲息的,好像被遺忘了般。
無論你想要做什麼,去哪裡,只要夠強,只要努力,便有達成的可能性。
所期盼所希望的不再只是一叢虛幻泡影。
唯獨……
沒有發生改變的,是仙域的天門塹。
那地方仍舊每年都開啟,向仙門之人降下所謂的來自天道的「諭言」。
每三個月一次。
童霜玉去看過幾次。
是一個穿著白金色長袍的青年,青年眉眼與她有七分相似。
他很溫和的笑著,安靜傳達來自天道的「諭言」,悄無聲息的化解各宗之間可能會禍及百姓的矛盾與糾紛,讓他們越來越多的走出宗門,往更多的地方,去幫助有需要的普通人。
童霜玉曾試著去糾纏那青年。
青年也只是微笑的看著她,在她的胡攪蠻纏結束之後,微微向她俯首行禮道:「翎該離開了。」
他仿佛全然不記得她。
不記得她這個妹妹。
成了與她徹底的陌路人。
不知為什麼,童霜玉心底卻莫名的感受到幾分輕鬆。
她沒有兄長的時間太久,早已適應了自己安排自己的生活。但若是兄長對她有什麼要求,即便自己不願,也會毫不猶豫的照做。
這是她的甘願。
但是如今,兄長不再記得她這個妹妹。
他在這世上的某一個角落,安靜的生活著,順從自己的心意。
似乎也是一件好事。
她終於不再惦記著自己曾經失去兄長的痛苦,而從那樣近百年的時間裡走出來。
偶爾,童霜玉也會去找找竇沉驍。
謝艷秋將那片空間發生的所有事情都講給了她,名為鶴音的女人和名為鶴聲的男人,還有竇沉驍最後做的事情。
童霜玉倒也不急,就慢慢的,偶爾想起來去尋一下他的蹤跡。
反正她就在這裡。
反正那個狗東西,無論走到哪裡,只要他想,就算是爬著,也能尋到辦法鑽進她的房間。
若有一日他出來了,會自己來找她的。
沒有魔主,魔域的一切自然便落到了童霜玉的手中。
女牀山、無人境、翠黃谷的域主明確的向她臣服,三日梧桐的域主由她任命,太歲淵之主死在她的手中。
六魔將中,僅存的沒有向她俯首的,便只剩下幽桓沼之主白諸。
為此,童霜玉去了一次幽桓沼。
白諸帶她去了夫諸一族的密林。密林深邃,碧翠的樹木遮天蔽日,最中心處的一片泥沼,周邊藤蔓彎曲趴伏著,已經呈現出枯黃之色,像是失去生命力量的源泉已久。=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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