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意識昏昧,只覺得身上的傷處都變得濕濕涼涼的,腰腹處疼痛感似乎也減輕了不少。
等到終於能夠睜開沉重的眼皮,遠遠瞥過去,只看見一道淺藍色的衣擺,和如雲曇花散開的,雪白顏色的裙裾。
一絲很淡很淡的香氣漫入他的鼻息。
是落在地上的,沾染著塵泥和他血液的小白花。
他躺在地上,怔怔的看著那朵花。
看了很久,等到照到臉上的光線變得暗沉,月亮移至中空,才有力氣重新爬起來。
將那朵白色小花咬起來。
他循著這朵花的氣味,悄悄找尋到那對給他塗了濕濕涼涼東西的兄妹。
兄長是個少年,說話、做事都很溫和,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抬手去摸身邊小女孩的發頂。
妹妹看起來很喜歡她的兄長,做什麼都要跟在兄長後面當小尾巴。
……
和他與他的那位「兄長」完全不一樣。
他的「兄長」從來不會抬手摸他的頭。
他也不會想要跟著那個只喜歡躲在屋子裡的兄長,只想用尖牙咬死他。
咬死他。
他就不必每日聽到那些亂糟糟的話語了。
他將咬在嘴裡的白色小花放在地上,看了看。
花朵因為血液中的毒素,早已經呈現出頹敗萎靡的狀態。
甚至顏色,都已經不再是最初的「白」。
他怔怔看了那朵小花一會兒,再度將它咬起來,吞進肚子裡。
然後去找那種他曾經見過的,很漂亮,很大的白色花朵。
他在花叢邊上選了許久,小心的咬下他覺得開得最好,最漂亮的一朵,打算還給那個小女孩。
那個叫「小鶴」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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