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是用耳朵聽一聽,就讓我想撕爛他的嘴。
花冬溫柔地理了理我額前的碎發:「只是叫個老婆而已,這就受不了啦?夫妻之間要做的事還多著呢,我們會接吻,擁抱,生孩子,哪怕你再抗拒,也必須忍著,乖乖順從。」
我挽住他的胳膊,歪頭靠在他身上:「生孩子可不在我的興趣範圍內。如果你實在壓抑不住繁殖欲,大可以去外面找小三小四,盡情傳播你的劣等基因。放心,我不會介意的,畢竟你有過出軌整整三年的前科,人家早就習慣了。」
花冬攬在我腰間的手緩緩收緊,嗓音磁性低柔:「傻瓜,我怎麼會找小三小四呢?托你的福,讓我早早對愛情祛魅,從此不再相信、依賴、傾慕任何人,把所有心思都專注在學業和事業上,一路順風順水,現在整個花家對我寄予厚望,隨時會把企業交到我手裡。說起來,你也算是我的貴人。」
「那你可得跪下來好好感謝我。」我笑眯眯地掐住他的胳膊。
「誰跪誰還不一定呢。」花冬勾唇,任由我從機場掐到上車。
坐進車裡後,我在后座看見了一個黑絲絨盒子,隨手打開,裡面是一條閃著金光的玫瑰項鍊。
「送給哪個情人的?」我將盒子扔向花冬的腦袋,想再砸出個包,卻被他抬手接住。
「當然是給老婆大人的。」這狗男人似乎演上癮了,手指一勾,從盒子裡拿出項鍊。
「犯什麼賤呢。」我說。
花冬傾身靠向我,十分自然地撥開我兩側的頭髮,溫柔地,仔細地,將那條玫瑰項鍊戴到了我脖子上。
「便宜貨吧?」我狐疑道。
「確實不貴。」花冬點頭。
「你應該在上車之前給我戴的,讓記者拍下我們那虛偽又做作的恩愛畫面,好拿去給雙方父母交差。」我說,「現在車門都關上了,還演個什麼勁?你懂不懂營業?」
「抱歉。」花冬聳了下肩,「我為人單純,付出的都是真心,沒那麼多謀算與心機,哪像丘大小姐,令人自愧不如。」
滾。
回到家,我推開丘權的書房門:「爸,差不多能把丘氏交給我了吧?你也快五十了,早點收拾收拾退位吧,趁自己身體還健康,和媽一起環遊世界去。」
花冬可以繼承家業,我當然也可以。
丘權正在處理電腦里的工作文件,頭也沒抬:「誰說我要把丘氏交給你了?」
我疑惑:「我是丘家唯一的孩子,你不把家產交給我,還能給誰?我的學歷和能力哪一項讓你不滿意了?」
丘權無奈地嘆氣,終於抬眼看向我:「小姰,學歷這種東西,不過是漂亮的裝飾品而已。就像你從小到大上的那些才藝課,都只是為了把你裝點得更加矜貴、更有氣質,而不是讓你真的跑去當個鋼琴家或舞蹈家,沒那個必要。
等你成了花太太之後,安心享福就好。至於丘氏,以後花冬自然會幫我管理,不用你操心。」
我沉默了好一會兒才開口:「憑什麼?」
「什麼憑什麼?」
「我們家的產業,憑什麼要交給一個外人?就因為他是男的?爸,難道你寧願相信別人家的兒子,也不肯信自己的女兒?」我極力克制著,才沒有露出猙獰的表情。
要冷靜,要理智,要像大人一樣去談判。
「別胡鬧了。」丘權眉頭緊鎖著,再一次把視線落回了電腦上,「你有這個時間不如多跟花冬見見面。既然他已經回國了,你們的婚事就該提上日程了,我和你花叔叔剛定了日子——」
算了。
冷靜不起來。
我抄起那台電腦,重重地砸向牆面:「那麼瞧不上女兒,當年我媽懷我的時候,你們怎麼不直接把我墮了?丘權,我警告你,既然你生下了我,還讓我跟著你姓,那我就有權繼承你的一切!
無論你給還是不給,丘氏都是屬於我的!想當爹,就先履行好一個爹的職責,否則你當年怎麼不結紮!?」
回應我的,是結實有力的一巴掌。
縱使我練過再多防身技巧,也無法抵擋來自父親的掌摑。
「畜生!」丘權怒不可遏,「你的教養和禮儀哪兒去了?丘家辛苦培育你二十幾年,不是讓你變成一個粗鄙的瘋子!再敢這麼沒大沒小,老子立刻把你送去精神病院電擊!」
「我已經夠克制了,又沒往你腦袋上砸!」我瞪著他,「回答我的問題!為什麼要把家業拱手送給一個外人?花冬那個混蛋哪點比我強?你是想邀請他來我們家吃絕戶嗎!?」
丘權兩眼似要冒出火:「花冬是你未來的丈夫,是丘家未來的女婿,他能算外人嗎!?丘姰,擺正你的態度,對你未婚夫放尊重點!」
我冷笑:「這個婚我不結了。」
「你敢!」
丘權揮起胳膊又要給我一巴掌,被聞聲趕來的黃婉攔了下來。
她護在我身前,心疼地撫摸著我被扇腫的臉,沖丘權斥道:「好好的打孩子臉幹什麼?腫成這個樣子,化妝都不一定能蓋住,小冬剛回國,兩個孩子正是培養感情的時候,小姰每天必須漂漂亮亮的才行!」
我甩開她的手,轉身離開了書房。
半小時後,幾個警察敲開了丘家大門,因為我控告丘權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