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星月猶豫了一下,剛想開口拒絕,他已經握住她的手腕給她上起了藥。
略帶粗粒感的指腹和著微涼的藥膏抹在水泡上,微痛感混雜著不可名狀的癢意。
阮星月微微瑟縮了一下。
「疼嗎?」
季清瀾手中的動作頓住,撩起眼皮溫聲詢問。
她臉頰微紅,「有、有點。」
「這麼輕還疼啊?」季清瀾扯了下唇角,「嬌氣。」
嘴上這麼說著,手下的動作又輕緩了幾分,隨後又漫不經心問她:「怎麼被燙著了?」
還不是因為你的一句「沒人給我做早餐」。
阮星月櫻唇微動,但又把話咽了回去。
她杏眼彎起,語調中帶著一絲微妙的期待:「明天你就知道了。」
聞言,季清瀾只是淡淡嗯了一聲,垂眸繼續給她抹燙傷藥。
阮星月見季清瀾平平的反應,方才湧上雀躍忽然消散了許多。
她敏感地察覺到,無論是她手上的燙傷,還是她刻意賣的關子,他似乎都並不那麼在意。
*
次日清晨,阮星月特意起了個大早她連房間門也沒合上便輕手輕腳扶著樓梯扶手下了樓。
她打開冰箱,看到冰箱側面內本來滿滿的雞蛋被她霍霍得只剩下孤單一個,動作遲疑了一瞬。
她將冰箱中剩下的唯一一個雞蛋放在白盤裡,站在電磁爐前深吸了口氣,隨後小心翼翼開火預熱平底鍋,又按照陳姨昨天教的那樣,倒入適量的油。
目測鍋里的油似乎少了,她不放心的又拿起油,向鍋里緩之又緩的續了一兩滴。
算算時間,應該預熱得差不多了。
阮星月繃緊小臉,頗有儀式感地拿起雞蛋,手法生硬地磕了一下平底鍋的邊邊,開殼將蛋打入了鍋中後迅速後撤了半米。
鍋中的油像是點燃了的炮仗一般劈里啪啦炸起來,還好她後退得夠快,沒像昨天那樣被油濺一手。
煎了半分鐘,阮星月湊近一瞧,蛋白和蛋黃分離得很漂亮,也沒有煎糊。
她自覺成功在望,抄起鏟子開始翻面。
誰知不翻還好,一翻過來,背面還未凝固的蛋黃頃刻間流動著划過蛋白,散了一鍋。
兩分鐘後,阮星月心灰意冷地看著盤子裡蛋白蛋黃糊成一團的荷包蛋,擰著眉毛想不通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
心中正鬱悶著,樓道上傳來沉穩的腳步聲。
阮星月一慌張,下意識隨手找了個不鏽鋼西餐蓋照在了盛著荷包蛋的餐盤上。
西餐蓋碰到餐盤發出一聲清脆的響,還站在樓梯口的季清瀾側目淡淡望向聲源處,對上阮星月心虛的眼神。
她微微挺直了脊背,輕咳了一聲:「......早上好。」
季清瀾身著西裝褲和黑襯衫站在樓梯轉角處,向她點了下頭,隨即抬著長腿走向她。
他繞過她取了一個玻璃杯,拿起中島台處的水壺倒了杯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