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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仙骨是一部分吧,主要殷姝将她养得很好,很善良,很温柔。
只是衬的她越发不好了。
她知道她接下来的话可能对于任桥来说有些残忍,可她还是张了口:我……我要死了,我已经多活太多年了,如今看见你过的很好,我也就放心了……我觉得我是时候可以离开了。”
离开,死亡,逃避。
任桥并不笨,甚至她是个很会察觉人情绪的,她收敛了所有的笑容,近乎落寞地问:“是不是不看到我,您会开心些?我和小靳可以不打扰您的生活,您没必要选择死亡。”
她看穿了她的心事,只是……她要逃避的不仅仅是任桥。
旻子迂不太好意思地垂下眼睛:“不是,不是这样的……我没有不想看见你,我……我只是有点厌烦了做个活人。”
寂静。
诡异的寂静占据了整个街道,就连心思单纯的关雪都觉得此刻她不该开口。
任桥最后还是扬起了笑容,温柔含泪:“如果这是您的选择,那我会支持的。”
她好容易习惯了有个母亲在身边,可旻子迂却要走了。
生命里的亲人突然退场打了任桥一个触不及防,可她似乎没有什么理由去阻拦,语言都有些苍白无力,除了接受,她什么也做不了。
任桥无意识地朝后退了退,后背抵上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无论何时,靳半薇总还是在的。
那融合很好的哀魄像是再次分裂了出来,她很想哭的,只是到底是忍住了。
殷姝以前常说,离别并不可怕,要笑,要坦然接受,因为生命里避不开的就是拥有和失去。
怪异的氛围是被阎桃打破的。
“你们这看着像是要结婚。”
她不知从何而来,身后还跟着山岁和仲岁,两人各自捧着一个木盒子,跟在阎桃身后打量着挂满红灯笼的阳街。
阎桃依旧淡漠,只是她的到来并没有让气氛变得更糟糕,反而是得到了些喘息的空间,靳半薇凝着她:“冥王大人,你不怕被地狱火烧啊?”
阳街可跟阴街不同,阴街位居在冥府界,可阳街可是偏居在阳间的。
关季月摸着两块铜钱,轻轻一捻,说道:“她将阳街挪动了。”
阎桃满不在乎地说道:“我是冥王,这鬼市原本就是我的,放心,等我走时,我会帮你们把阳街挪回去的。”
她说的轻松,但这要移动阳街绝无可能那般轻易。
阎桃为了亲临阳街,倒是费了劲。
靳半薇夸赞一声:“厉害。”
旻子迂见了阎桃,犹犹豫豫地打量任桥片刻,快步走到了阎桃身边:“我告完别了,我……我们走吧。”
阎桃是来接她的。
冥王亲自来接魂,阵仗倒是不小,只是落在旻子迂身上还是合理的。
靳半薇攥紧了任桥的手,想分给她一点安宁和平静。
其实她看得出来任桥是舍不得的,可任桥就不是会让别人为难的人,她说不出挽留的话,更不知该如何做才能让旻子迂不离开。
还是阎桃拦住了旻子迂,她指了指这满街的灯笼:“她们看着要结婚呢,怎么能少个高堂呢?”
阎桃指了指山岁,山岁和仲岁立刻打开了手中的木盒子,木盒里飞出一件件红裙虚影,她们身上的衣服都在沾上虚影时候变做了红色,甚至胸口还多了朵红色曼陀罗花。
多了些喜庆,少了些离别的悲伤。
任桥摸着身上的红色布料,将掌心牵着的靳半薇抓得更紧了些。
靳半薇感受着掌心能触碰的慌乱,主动开口留住了旻子迂:“旻师,晚一点再走好吗?”
她是要走的。
她迟早是要走的,无论谁说什么,她都是想要逃离的,但如果仅仅是晚一点……身为母亲,她或许该见证的,见证女儿的幸福。
旻子迂还是留了下来。
其实她们原本的初衷只是因为关雪,她刚刚还在逗着关季月她们,现在倒是真成了她和任桥的婚礼。
因为长辈的告别,所以急于补上一个仪式。
她跟任桥并不看重这些,但这样会让旻子迂愿意多停留片刻。
告别来的突然,仪式更为突然。
一直到拜天地的时候,靳半薇还有些没有反应过来这过于突然的婚礼。
她余光瞥着身侧的任桥。
这次跟初相见不同。
这次,任桥真的是来嫁她了。
很可惜没有太多的喜悦,更多的是离愁。
没有繁琐的准备,没有满桌的亲朋。
唯有母亲。
敬茶的时候,那高坐上也只有旻子迂一人。
端着手中的茶杯,旻子迂竟是从椅子上跌了下来,她半跪在地上,一手端着茶杯,一手不受控制地摸上了任桥的脸:“裕离,其实我不该坐在这里的,你外婆才该坐在这里,她才是这世上最爱你的人。” ', ' ')